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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洧阳王陈桓忠君爱国!”
一个扎着两个小抓髻的锦衣小女孩儿见众位姐姐议论得热火朝天,也不甘寂寞的奶声奶气地喊道。可她这一句话却如平底惊雷一般,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闻声向小女孩看去。
小女孩儿见大家都看着她,害羞的躲进了娘亲的怀里。
众人皆知洧阳王在北疆与鞑靼酣战,绝不可能来参加诗会。只是这小女孩儿煞是有趣,竟是以为大家在争论倾慕之人,便大刺刺地道出了她心中最佳的人选。
不过一瞬,众人皆是忍俊不禁又笑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女客们欢声笑语间,梵音小筑的侍人们带来了三位大儒对众人诗作的评判结果。
众位宾客中共选出五首上品诗作与一篇上品文章。
分别为光碌议郎荀琙《咏兰》,金科探花沈经年,《咏竹》,文渊侯世子夏衍《饮酒》,宣颐县主孟晴多《竹林》,以及钟瑶《咏莲》、《爱莲说》。
本应是比诗作,但与众士子们商议后,本届幽兰诗会的魁首定为钟瑶所作《爱莲说》。
宣颐县主孟晴多赏阅完诗作后不禁暗叹道,这钟瑶的字迹看起来颇为稚嫩,但这文采堪比当世大儒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一个‘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朝阳下的莲花之景,本宫甚是向往。这‘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①更是将莲花的秉性描写栩栩如生。如此佳作足以传世,本宫佩服!”
对于本届魁首是无名之辈,众女客们面面相觑。但皇城第一才女宣颐县主品评又听过传阅过上品佳作之后,也是服气了。只是不知这钟瑶是何许人也?
正如众人所想,宣颐县主便向传话的侍人询问道:“不知这钟瑶是谁家儿郎?”
“回县主的话,这钟瑶便是县主母家表弟,青州钟家的儿郎。虎贲中郎将让小的给县主传话,今日诗会结束后接您回孟府一聚。”侍人恭恭敬敬的答道。
青州嫡母家的表弟钟瑶?她怎不知有这号人物?嫡母不喜她,嫡兄却要接她回府一聚,这其中缘由究竟是什么?
孟晴多内心虽有颇多疑问,却也不好在此时找嫡兄探一探其中隐情。便面无异色的对侍人道:“且替本宫回复兄长,诗会结束后还请兄长在此地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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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亭内众人纷纷向孟旭与阿瑶道喜,心里早已对阿瑶刮目相看。荀琙更是亲手为她誊抄《爱莲说》作为魁首的奖励。阿瑶不知此副字价比千金,只觉落款前那行看似勉励她的四个大字着实碍眼。
“欲多习书”
这个她不知道是谁的荀琙,居然嘲笑她字写的难看。好吧,她承认。她的毛笔字实在是......
沈经年出生商户与传统儒生固执古板的性情不同,为人十分大度也是不拘于礼数之人。此时也为自己看走了眼而暗恼,这小童初见时一副富贵人家纨绔子弟的模样,却是学富五车,再过几年定也是同他一样是随心所欲的崇尚自由之人。想着越觉得与此子惺惺相惜,心里的郁结也豁然开朗了。
“钟小友,才华横溢,这《爱莲说》精妙绝伦,不得不服。经年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友切莫耿耿于怀。”沈经年说完甚是洒脱的俯身一礼。
阿瑶看她毫无做作之态,便也觉得此人心想豁达,敢作敢当,实乃君子也。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夺魁之作是抄袭他人文章而来,有些心虚却也是真心实意的回了一礼道。
“小弟不才,实乃侥幸得三位大儒与众士子青眼。这意境与用词不及沈兄《咏竹》的万分之一,沈兄谬赞了。不知有何事值得挂怀?”
沈经年见她如此做派,反倒觉得自己有些迂腐了,便笑道:“这便又是愚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阿瑶身侧的青冥看着这二人互相的恭维的模样觉得莫名心烦,心中暗想,这姓沈的有何资格跟公主兄弟相称,不由阴阳怪气的出声道。
“公子,你俩差不多就行了啊,属下这会子真是眼睛酸。这天色已晚,不知何时启程去孟府?”
阿瑶今日是绝对不敢回宫了。平日里午膳总是在皇祖母宫里用的,此时已近黄昏,宫里那三位定是知道她溜出宫了,于是她便与表哥说想去太尉府避一避。
孟旭与阿瑶相处三年,她那点弯弯绕绕自然是清楚不过的。早早便派了人去太尉府给祖父送了信,如若今日皇上召见便让他老人家在圣上面前提一提阿瑶在幽兰诗会夺得魁首一事。文帝素喜读书,亦有文人墨客的豪情,得此喜讯想必也不会太为难表妹了。
表哥在三位大儒品评诗作之时便被舅母叫去相亲去了,阿瑶见着时辰也差不多了便回答青冥道:“即刻便就去寻表哥和舅母罢。”
又向沈经年拱手道别,“时辰不早了,小弟就在此别过沈兄了。”
“再会。”沈经年亦是拱手道别。
“再会。”阿瑶摆摆手,领着青冥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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