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琼这才发现,两人虽然都穿着野战服,但明显不是救援部队的人,她后怕的陪笑两下,脚步向后撤,转身就跑,那大叔猿臂一伸,揪着她的后衣领将她腾空提起,转了个面儿。
小白脸还在捂着嘴笑,两人用英语交流起来,大叔阴沉的脸瞧了她片刻,脸色缓和下来,才回头说道:“好可怕的小孩,捂着脸,是阿萨德人?还背着枪!吓人。”说罢,将她提溜着甩了甩,叶琼无力的垂着手,怪不得被人躲着,背上的95式忘记上交了。
小白脸嬉笑两声,掐灭烟,用阿语问她一句,叽里咕噜的,叶琼听不懂,冲着天翻白眼。
小白脸疑惑的扯下她的面纱,复又用葡萄牙语问她,这下她听明白了,问她叫什么名字,这大概是她会的唯一一句葡萄牙语。
叶琼小脸煞白煞白的,憋了半晌,才回道:“丽丽安。”
这也是她唯一知道的词,不晓得能不能当名字来用。
大块头大叔翻身站起,也不打算松手,佯怒的提着她进了营帐。叶琼哀呼点儿背,呲牙咧嘴拳打脚踢的挣扎,可惜小胳膊小腿压根够不到人,显得甚是滑稽。
临时搭建的营帐十分简单,连基本器材都没有,只有两个通讯兵坐在桌前忙碌,罗安正在同几个人站在一旁讲话,其中一人手插在裤兜里,站姿懒散,吊儿郎当的,黝黑的西装衬着他修长的身材有些孱弱。
叶琼见到这个人,脸险些要拉在地上,真是缘分不浅啊!一天撞见两次,还都是被人提着的。
罗安见到她,脸色也是黑红交加,好不精彩,开口问道:“这怎么回事?”
大叔晃晃小鸡似得叶琼,勾着嘴角,“她袭击我!”
叶琼看向罗安黑沉沉的面容,再扫过旁边那个男人玩味的笑,脑袋一转,鬼精鬼精的想法立马涌上,嘴一撇,‘哇’的哭出来,边哭边喊道:“爸爸,爸爸!”
男人肩膀抖了抖,笑容僵在脸上,指着自己,“我?”
大叔的手也抖了抖,僵在空中,“亚恒先生?”
帐子里瞬间安静的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就连通讯兵也不自觉的放慢手中的活儿,屏息静待,眼珠子偷偷往他们的方向转。
闹吧,浑水好摸鱼。
叶琼眼睛滴溜溜水灵灵的望着男人,略带绝望的目光牢牢的粘着对方,继续哭喊道:“爸爸,爸爸,我不去救助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呜呜呜,可是我不想离开你。”边说小手边伸向男人,挣扎着要扑过去,看的亚恒心甘颤了三颤。
亚恒僵硬的看向罗安,罗安伸手擦了擦冷汗,说:“亚恒先生,您应该知道中华救助站不接受身份资料不全的外籍人士,何况父母健在,您这样在中国是犯法的。”
“有意思!可是罗先生,她是你们军营的人,能交给我吗?”亚恒挑眉,话语暧昧。
罗安猛然惊醒,将叶琼自大块头大叔手中抱下,蹲在她身前,佯装和蔼的问:“你父亲到底是谁?你不是中国人吗?”
叶琼见他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就恶心,将脸撇开些,一把将头巾整个扯下来,软软的泛黄的头发,深邃的五官,还有明显泛黑的肤色,“睁大眼睛仔细瞧瞧姑奶奶的肤色,是亚洲人吗?我爸爸就是亚恒,亚恒就是我爸爸,他不要我了!”
罗安闻言,口气不悦的说:“你不是说汉语的吗?”
叶琼翻着白眼,嗤笑一声,“会中文怎么了?现在谁还不会点中文了?你当小爷跟你一个智商?小瞧谁啊!”
……
罗安脸扭曲起来,外语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当初因为学历的事情罗安和叶琼的差距一年年显露出来,叶琼的父亲也为此没少给罗安脸色看,所以他最忌讳别人跟他谈论智商学历一类的事情。
叶琼也曾不止一次劝说他放下心中的浮躁,静心慢慢来,只是越这样说,罗安越是不耐烦。
罗安一忍再忍,眼皮子抖个不停,心中不断劝说自己,小孩子的无心之言,随口说的。
压抑半晌,这才黑着脸别扭的看向亚恒,那眼神不言而喻。
叶琼冷笑一声,真真感谢他的愚蠢,随便一激便上了心,中国人说的汉语和外国人说的能一样吗?当初怎么看上这么个玩意儿,连点城府都没有,想什么脸上一眼就能看出来,心眼还如此针尖,这么点破事儿还在心里憋着掖着,跟个小孩儿过不去,多少不爷们儿!
亚恒也‘呵’的笑出声来,仔细打量叶琼,须臾,自口袋中摸出一块手帕,用矿泉水沾湿,蹲在叶琼面前,粗鲁的擦抹,手帕很快黝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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