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月事确是已迟了半月,至今还未见红,难怪会痛得这般厉害。想来多半是家里突遭变故,伤了心神,抑郁不欢,又受了些惊吓风热,以至气滞血瘀,原先没有的毛病也积沉出来了。
萧曼这时已疼得额头见汗,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沿途扶着走回来,想找个地方坐一坐,可这屋子里只有书案旁那一张椅子,要是坐了,被人瞧见便是不恭的罪,再者也怕见红弄脏了这身衣服。
想了想,便一步步勉强挪过去,靠着椅子扶手,半身伏在案上,从银镯里小心地取出两枚针来,先屈起左手小指,然后在外劳宫与合谷穴上刺下,忍痛凝神轻轻捻动。
这两处穴道都是通筋活络,行瘀止痛的。不过片刻之间,小腹的绞痛就减轻了大半,里面似乎有东西开始沉沉地往下坠了。
她直起身,半倚半坐,脱了靴子卷起裤脚,在腿上阴陵泉、三阴交等几处穴位上继续用针。渐渐疼痛越来越轻,坠胀不适感也没那么明显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又怕积滞不清,以后留下病根,但眼下这情形,拿药定然是不成的,不知能不能找些食补的东西来调理。
正想着,听门口忽然响起一声轻咳,穿云破雾般传入耳中,不用瞧也知道是谁。
萧曼只觉背心有股凉气顶上来,火燎似的弹起身来,捋下裤管,趿了靴子,也顾不上整齐,耷首垂着眼站在一旁。
这人要么几天见不着,一来便鬼神似的突然冒出来,真不知是从哪里养出的这般邪气,简直叫人忍不得。还有外头那些人,往常一见都叫得响亮,这回却无声无息的,叫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想着自己方才那副样子都被他瞧见了,萧曼耳根一阵发燥,连着双颊也燎燎地烫起来,双手不自禁地揪着袍子。
亏得他是去了势的太监,要是真男人,这会子简直要恼死了。
饶是如此,脑袋里也是阵阵地发懵,那股奇楠香的味道却越来越清晰。他一步步走近,绯袍膝襕上的蟒首很快戳入眼帘,心头不由又蹙紧了几分。
秦恪也没料想一到门口就看见这光景。
才来了没几日,便一点也不外道了,大白天仗着没人在就敢这般放肆。
他从上面俯不到那张小脸,但从睫毛的轻颤,就可以想见她的局促不安。目光顺着向下挪,刻意落在右边那只靴子上。
这时袍底垂搭着脚面,遮得严严实实,里面什么乱象都瞧不见,可脑海中那副图景还未散去,依稀记得肤质光洁,修长匀称,那脚该是全然没缠过的天足,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孩儿还真是少见。
“方才在做什么?”
“……回督主,没什么……身子有些不舒服,自家治一治。”萧曼知道瞒不过,索性老实承认。
“不舒服?”秦恪探身俯近,挨着她发鬓轻嗅,嗤声道,“哪来的这股子血气,莫不是撞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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