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歌走进去，笑嘻嘻地走到阿爹身后，一副讨好的样子，两手轻轻帮他揉着肩膀，细声的问，“阿爹，我刚刚去看了卢爷，卢爷的画真是好看，又给我讲了有趣的故事呢。”
“什么故事？”阿爹闭着眼睛问。
“是鸟人呢，是打仗的事，不过最后鸟人输了。”眉歌说道。
“是吗。”阿爹享受着这双小手的按摩，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简短地跟她对话，“是雪鸟族吧，你冰婶婶就是雪鸟国里的城民，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听她说，统治着国家的雪鸟一族全被杀了，连普通老百姓也被殃及，死了很多人。”
“那阿爹是从哪里来的呢？”站在一旁的童源问道。
他们也曾经问过这个问题，但阿爹似乎嫌他们年岁小，懒得跟他们说起这些，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阿爹竟然回答了。
“我啊……”他睁开眼，沧桑的脸上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我的命族是羽狼族，可惜在战争中，也败了，只剩我一人苟活到今日。”
“阿爹可愿意给眉歌讲讲？”眉歌一边揉着肩一边说道。
阿爹对这小女娃的软磨硬泡也是很受用，忍不住开了话匣子，在这昏暗的屋内，叙说起这长长的战事。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一个整体。
太多太多的种族，太多太多的战争。
所有的种族都有他们生活的世界，不一样的规则，不一样的种族，不一样的物资。唯一一样的，是对别族的抵抗和恐惧。
他们不愿让别族踏进自己的世界，却忍不住去侵略别人的世界。
拿卢爷画的雪鸟族来说，雪鸟族的一生都在一个狭小的国家里度过，那里漫天风雪，只有寒冷和坚硬。
在雪鸟国里生存的普通人也非常强壮，虽然环境恶劣，却鲜少生病。
他们的镇国之宝便是只在此开放的雪姬花。
能治疗一切病痛的雪姬花，足够引来灭族之祸。
于是有了玉丈城的侵略，有乌石族的法师破了防御阵法，开启了两个世界中的生门，于是大批的军队悄然而至，打的雪鸟族措手不及。
玉丈城是乌石族，他们兵强马壮，还有法师助阵，自然比只会挥动翅膀招来风雪的雪鸟族强大太多。
雪鸟国死伤无数，死尸被扔进这永无天日的坑洞，只活下来一个普通百姓，也是半身残废勉强度日。
而赢得战争的乌石族自然得到了雪姬花。
之后雪鸟国变成了被人支配的国家，余下的士兵和百姓将终身都为乌石族养护雪姬花，他们成了就算死去也无所谓的奴隶。
这些尸坑里的幸存者，都是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侥幸存活下来。
阿爹后来也说起他们的族群，狼羽族，他们的原身是四肢长着羽毛的狼人，他们的羽毛如钢铁般坚硬，雷击不动，浴火不化。
于是招来了觊觎者，持续了三年的战争，他们还是败了。
所有羽狼族族人都被砍掉了羽毛，全部被杀了。只有阿爹，吊着一口气，得卢爷的相救才能勉强活下来。
眉歌愣愣地听着，不敢插一句嘴。她根本无法在脑海里想象出画面，她不曾真实地看见过外面如何，又怎么能理解阿爹这长长的话来。
眉歌帮阿爹按肩膀的手已经酸了，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她的思绪已经飘到那些画面上，她虽然不太懂，但心底还是觉得，不管打不打仗，外面的世界也比这只能等死的坑洞好的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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