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进宫,也需落轿。
只见踏出一位中年男子,紫金绣四爪御龙蟒袍,足穿赤墨挑金线高靴。头戴金冠,腰系鸢带。虽只是远远一看,便知其辅政王爷的威风凛凛。
跟在他身后的便是宝岚郡主,虽也是绛红色金丝暗绣祥云的长裙,却是起草八团排穗缎的做工,华贵自然扑面,更多的则是一股雅致。
裕肃王与群臣聊将起来,宝岚郡主却在丫鬟们的搀扶下,走到了女眷这里。
“臣妇见过郡主。”
“臣女见过郡主。”
“臣女见过郡主。”
又是跪倒了一片。
“起来吧。”
声音像竹林一阵笛声,听的人心旷神怡。昱祺跟在大人们之后也站了起来。
“原是为春宴备的布料,果然是好看的紧。”
宝岚郡主看到了昱祺这身襦裙,想起那日昱祺心花怒放的样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还是要多谢郡主割爱呀。”
小声地回答,生怕姚夫人听到。
郡主倒也没有继续,只将头转了回来,与几位大臣的家眷聊起了家常。
“没想到呀,常六小姐这般粗鄙,七小姐倒是会笼络人心,这才来京城几日,连郡主这高枝都攀上了。”
吴小姐俯下身,轻轻在昱祺耳边道。
贴地太近,她口中的气息都喷在了昱祺耳后,引地一阵痒痒。昱祺浑身一个寒颤,感觉一条蛇爬在了脖子上。
下意识往后躲了一躲。
吴小姐仍是不饶人,只盯着昱祺笑。
好在太监即刻便来通传,宫宴已备好。
昱祺大释,开开心心地跑回姚夫人身边,跟在众女卷后,徐徐走进了宫门。
春宴设于前殿,因是要招待西骅国的使臣,便按国事的礼仪操办。一进殿,昱祺便心里惊呼,果然是皇家的手笔,一水的金色,金檐金柱金毯金阶,灯火通明之下,更显得明亮如白昼。
男女分席,昱祺眼看着三哥哥越走越远,心里有些空荡。加之姚夫人众人都在忙着与人交谈,又是无人理睬昱祺。小人儿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环顾。
殿上被分为两块,左殿为男,右殿为女。纵摆宴席小桌。
那桌是三人的小桌。
姚夫人、姚姨母自是要坐于一桌。陈臻孀妇,随母即可。按原本的安排,昱祺与常怜珏常怜珠坐一桌即可。既是姐妹,又是晚辈。
而她俩却都被禁足。
昱祺未嫁,自然不可与常惟娴同桌,且她早被一众官夫人拽去了另一旁。
姚夫人也始料未及,看着即将被坐满的宴厅,亦不知该将昱祺安置在何处。
环顾一圈,发现只有吴小姐的那桌人未坐满,她身边虽站着不少人,却无人敢落座于旁边。昱祺心里几万个不愿意,想到刚刚小蛇覆脖的感觉。宁可站着,都不愿与她坐在一桌。
正在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转,却看到郡主已落座,似在端详般安安静静地托着脸。
不知为何,昱祺竟觉郡主是此刻的救星。不由地低下头,悄悄向郡主身边走去。
“你干什么?”
拦住昱祺的声音有些低沉。
心中猜到这谁,皱眉苦脸的小脸上立马换成笑颜,“荔姐姐,今日你也来啦。”
上次见她,明明是个气哼哼的小人儿,今日怎么突然这般乖巧。陈策荔眉头一皱。又问了一遍:
“你到郡主这做什么?”
“祺儿并非来找郡主的,是来看看荔姐姐坐在那,想与荔姐姐坐在一起呀。”
陈策荔的眉头扭地更深。
这个小丫头,上次来府上便要走了郡主的布料,今日春宴,是郡主这般重要的日子,她又要捣什么乱。
“七小姐,找本郡主何事?”
宝岚郡主听到陈策荔的声音,转头望来,心中发笑,说起来这两个也算是姐妹,怎么次次见面都要这般敌意呢。
“无事无事…”昱祺一时语塞,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臣女特来谢谢郡主,这…这…这匹布料…”
“常昱祺你……”
郡主抬手制止了陈策荔的声音,远远看了一眼,又看着昱祺一脸窘红,不由问:
“可是没有座位了?”
“正是!郡主有所不知,今日本是臣女与两位姐姐一起,谁知就在春宴前,两位姐姐都病倒了,今日娘亲与姨母又在一起,臣女……”
又不能说两位姐姐来不了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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