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个王爷,身份尊贵,就算是亲上加亲,裕肃王也没那份重量,要摄宁王跋涉万里而来啊。
“孩儿拙见,不禁推敲。未知父亲有何高见?”
常怀南一听这话,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这个哥哥莫不是个老狐狸吧,刚刚眼珠转得飞快,想必脑子里已经有了判断,此刻却装作一无所知的问父亲。说是沉稳,还是狡诈呢?
常合远却是满意得点了点头,好像这句废话有什么深意,满眼都是赞许得看着常怀舒。
“为父的想法,想必我儿已考虑到了。既是如此,走一步算一步便是。”
说罢挥了挥手。
见常怀舒常怀南都退下了,常合远坐在阴暗里,扶着了额头,此事说不上棘手,毕竟自己区区四品小官,权力中心的漩涡,一对半会也牵扯不到自己头上。可谁人没有野心?这番进京,进了便要拼命往上爬。天下脚下,已经没有可休暇之处了,权力金钱,谁会不眼红呢?
思忖一阵,走到了吕氏的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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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常合远暴怒而走,就再没来过吕氏的房了。哪怕是新春宴席,吕氏怄气不肯出房,他也由着她。这位姨太太,仗着子嗣繁盛,就跋扈到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做人妾者,本就是一半主一半奴,当众迕逆这种事也做得出,让她闭门反省反省也好。
只是此时,也许只有她才能给自己一些信息。她虽只是吕家的旁门侧系,可到底是一家人。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她还是知道的。
常合远沉了沉气,推开了门。
几日不见,吕氏房里的陈设已被撤下不少,看起来有些冷清。这些想必又是她的授意,是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下不来台吗?
心里又涌起一股厌恶。
“吕氏见过老爷”
内厅里走出来,已换上寝服,长发散乱得披在肩上,声音透着疏离。
“还生我的气呢?”常合远压下情绪,双手扶起吕氏,“谁家夫妻还没有争执呢?何必把房里都搞得这般空旷?”
说罢便唤来嬷嬷丫鬟,把那些堆在角落的珊瑚金器都摆了回来,人靠衣装,屋子何尝不用?一件件归于原位,显得房子里也亮堂了不少。
吕氏仍绷着脸,一言不发。
“旗旋”
吕旗旋是吕氏的名字,自从嫁到了常府,哪还有人叫过她这个名字。此刻从常合远口中叫出来,吕氏心下漾了一层水波,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旗旋,上次之事,是为夫做得不妥当,你做我二姨太这么多年,我不该怀疑你,更至责备的,只是曹氏…”
一听这贱人的名字,吕氏猛的抬头,眼神火辣辣得盯着常合远。
“不提了不提了”常合远见状,便知道又触了霉头,“今年府上得了不少好物,我记得你最喜欢刻得精美的摆件,等天明了我让管家给你送来,或是你亲自挑,看中了哪个,叫下人搬来屋里就是了”
吕氏的手被常合远紧紧握住,她听言低头看着双人手指交织的样子,一阵难过。
哪个女人不愿和夫君能像戏文里那样,白头偕老,恩爱无双。可偏偏自己的老爷,硬是能在年关之际,当着子女的面,为另外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
可他还记得自己最爱那些摆件,偏偏又要这般来哄自己。
“那些摆件,可要再分曹氏一半?”
常合远见她神色轻快起,心里一松,忙不迭得答应着“不必不必,夫人想留多少都随夫人意”
这话听得吕氏神清气爽,几日都枯槁的脸上终于泛起笑容。急忙命丫鬟沏茶拿点心,还急匆匆从屋子里翻出大儿子的家信,要给常合远看,说虽是军务繁忙,新年也不得回家,却一直惦记着呢,信里信外都是问父母安。
常合远心中有些急,自己固然要看家信,却不是要看这一封。可看着吕氏忙里忙外的样子,亦做不到毫无恻隐之心。
“别忙了,今日也是倦了,就睡在你房里是了”
吕氏一听这话,手上忙活的功夫怔了怔。按规矩,新年之际,常合远都要宿在姚夫人房里的,就算是破例,也只是去宋氏房。怎么今日突然…
未等吕氏问,常合远就揽住她的肩,直接往寝室里走。
服侍的嬷嬷丫鬟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赶忙退下,把门关严。
随不久,屋内就传出吕氏的笑声。
“夫人”准备去接老爷的嬷嬷,凑在姚夫人身边,“老爷今日…似是留在吕氏房了。”
“吕氏?”姚夫人刚哄睡昱祺,此时正在书桌上练字,一纸兰亭集序,明明是女子的笔,娟秀却不甚,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英朗之气,听到嬷嬷的话,犹自放下笔,“二少爷今日,可是被老爷叫去内室了?”
嬷嬷点点头。
嘴角扯出一丝嘲笑,哪有这么巧的事。
“罢了,熄了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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