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夜探东旻山,已过了五日之久,其间顾绯桐大病了一场,虽然东帝御医诊断说是寻常风寒,但伴有忧思过度,身子劳累,需好好调养一阵子。
短短五日,新白朝的格局却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富庶商国颜西与猛虎强国东帝结盟,镇南将军黎环逼退兵临颜西城下的七万大军,解了颜西国的燃眉之急,这也无言之中宣布了与颜西联手抗击东帝的消息。
东旻山自然是被搜了个底朝天,可既没有找到檀银的踪迹,也没有发现顾绯桐口中说指的蝴蝶石碑。
“难道真是孤眼花了……”午后,顾绯桐捏着鼻子喝下那碗极苦的汤药,喃喃自语,“‘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难道真有这么玄乎的事?”
侍奉在侧的听露将白瓷汤碗收拢,满怀担忧道:“陛下,您就别再操心卫子殿下的事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确保您的玉体无恙。”
“我又何尝不想早日回颜西,只是没料到我的身子这么虚。”顾绯桐用戴了二指足金烧蓝海棠蝴蝶纹护甲的右手挑了块蜜饯放入口中。
“不过东帝真是块灵秀宝地,我只不过在这逗留了几日,就觉得耳聪目明,头脑醒觉更胜往日,也怪不得东帝军队如此精锐。”
“奴瞧着陛下近来的精神头是好多了,许是这宫中环境养人。”听露笑言,退出客殿门将汤药碗交付到宫人手中。
此时恰逢副掌事太监有事禀报,听露便返身回到床前请示绯桐的意思。
顾绯桐听闻兵部的办事的来了,赶忙披上衣装,连发髻都没来得及书,随手将青丝一绾就跑了出去。
“见过炎云君。”副掌事太监领着刚从宫外进来的兵部使者向顾绯桐请安,道,“这位就是兵部的李大人,上次您交代的事,太子殿下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儿是请示过太子殿下,进宫向您禀报的。”
“微臣参见炎云君。”兵部李大人双手握着顾绯桐那一晚从东旻山带回来的朴刀,低眉顺眼地回复,“微臣办事不力,还请炎云君恕罪。”
“办事不力?什么意思?”顾绯桐没描黛色的秀眉拧作一团,问道。
“这……”兵部李氏支支吾吾,沉声道,“回禀炎云君,这刀并无特别之处……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顾绯桐将刀从他手中接过,斜睨了他一眼,“都说你对这器具最有研究,难道就一点线索都找不出来么?”
兵部李氏见这阵仗,赶紧跪下,连带着副掌事太监也一并向顾绯桐请罪:“炎云君息怒,微臣无能。”
“你别为难他们了。”低沉的男声从身后响起,顾绯桐循声望去。
只见段九燐身着玄色织金锦暗紫龙纹长袍,头戴簪珠涂花鎏金九旒冕,器宇轩昂,神情严肃,看样子是刚退朝归来。
此刻的段九燐别有龙威,少了三分武人魄力,却多了七分不怒自威的霸道气场。
顾绯桐见段九燐衣冠整齐,才发现自己浅杏色的中衣外头胡乱罩着一件玉色芙蓉纹灰鼠纱衣,流云般的长发挽得极其敷衍,垂坠在后颈处。
前额的刘海和碎发更是杂乱无章,像是从哪个沙坑里打滚了几圈刚爬回来的模样。
绯桐的脸颊不可抑制地窘红,下意识朝后退了几步,坐在听露身后,先用手抓了几把自己的小刘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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