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桐望着愈发旺盛的火焰,心有惋惜,这不仅是因她善琴。制琴者有云,“面桐底梓,阴阳相合,是为好琴”,她名中的桐字便是出自顾苍荀爱琴之心。但见临渊面不改色,她心有怒气。
“先生爱琴否?”绯桐搁下酒盏。
临渊轻笑一声,答:“在下被称为贤才,世人自然希望我精通各项风雅之事,在下不敢辜负。”
绯桐秀眉一挑,话中有刺,“没想到先生如此在意世俗眼光?”
“是。”临渊坐正身子,面对绯桐,“不然陛下以为在下是什么样的仙人?凡夫俗子,哪有不顾他人眼光的。”
临渊耿直,却让绯桐有所领悟。临渊说的对,人有七情六欲,看似听从内心,实则有大把人被他人的期许所操控着。难道……他说的是她继承帝位一事?
“既然同为用琴人,为何如此暴殄天物?”绯桐不敢与他再辩,问出自己的真心话。
“心中有琴,何须依靠外物。”临渊那对凤眸直直望向她,眸光粼粼,眼角那颗鲜红泪痣好像是混入眼神中的迷药。
这副好相貌与临渊的气度恰好相配,少一分风姿则愚,多一分妖治则鬼。但他还是与绯桐想象中的人不一样,她认为的王佐之才应是檀银那样俊朗正派的贵家少年,而不是眼前这样,纵然是才智有余,但漂亮到夺人心魄。
她很不喜欢这种被逼迫的感觉。
“可若不凭依外物,如何奏出琴音?”
临渊不与她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一语道破她的心思,“这琴是东帝太子派使臣送来的,可不论是幽溟琴还是寻常琴具,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而我奏出来的曲子也并无差别。”
绯桐一时语塞。她知道东帝和北帝已经出手了,但没想到会如此费尽心思,投其所好。这幽溟琴有市无价,那东帝太子怕是把旧白朝传下来的东西都拿出来送给他了,可他付之一炬。
“这酒,我也并非为陛下而煮,只是最近来访的人多,准备些东西应付,尽礼数就好。”他对着绯桐与空气碰杯,把酒饮尽。
“这么说,先生已经知道孤此次拜访的目的了。”绯桐佯装镇定。
临渊笑而不答。
“就算先生知晓,孤也还是要说。”绯桐站起身子,毕恭毕敬地朝临渊行了作揖礼,“恳请先生入仕,助我颜西一臂之力。”
“陛下言重了。”临渊也起身将她扶起,“想必陛下也知道,各国贵胄可没少为寒舍添光。”
“孤自然知晓,”绯桐退后一步,“但孤可以给先生他们给不了的东西。”
临渊闻言,饶有兴趣地问道:“陛下知道在下需要什么?”
“权力,”绯桐看似胸有成竹,实则暗自握拳,她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对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你才能的用武之地。”
“噢?此话怎讲?”临渊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新皇帝,“难道东帝和北帝,还不能给我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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