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他失踪了。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时间与历史,出奇的严丝缝合。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苦等的人,是她——冷应儿!
一个月等不到就一年,一年等不到就两年,两年等不到就四年!
时间如指间流沙,风一吹,刹那间消散空中。
端起蜂蜜柚子水喝了口,眸色淡淡。
反观坐在她对面的人,局促不安。
“学……学姐。”
她没作声。
“我……我喜欢你。”
她眼皮都没掀:“我知道。”
成踱乘胜追击:“那你的回答也一样吗?”
也难怪他会这么问。
这位冰山学姐,形纤骨瘦,美如点墨,自入校便是无数男生心仪的对象,众人接连前赴后继,只为赢得佳人青睐。
谁曾想,不论从哪一方面入手,皆以失败告终。
偏偏只有他,得到她点头应允的喝茶邀约。
她置若罔闻,招了服务员结账。
“我来我来,说好的我请客。”
成踱站起身,一米八七的他站在一米五五的女服务员身旁,手忙脚乱掏出钱包结账。
冷应儿推开奶茶店的玻璃门,深秋的凉意裹挟着肆意的风,团团而来。
“学姐,请等一下——”
眼前一暗,成踱拦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
“应儿学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仰头,墨色刘海盖住他的眉毛,五官俊秀,可是,那不是他!
“我有喜欢的人。”
成踱眉目微哂:“今年是第四年了吧,他要回来早就回来了,怎会舍得让你苦等?”
冷应儿心下泛起苦涩。
对啊,连别人都知道舍不得让她等,他为何就那么狠心?
四周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街头,她漫无目的走着,神情落寞。
如果灵魂能够脱离身体,漂浮在空中,定能看到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握在手掌的铃声倏然响起,期待的眼睛在看到来电提醒的名字后,瞬间黯淡。
随即自嘲一笑,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没有手机,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
“沐筱筱……”
“声音怎么哑了,是不是感冒了?”
她固然一笑:“我没事,刚刚站在风口,呛了下而已。”
“真的?”
她语气自然:“真的。”
那端显然松了一口气,随即玩笑道:“我听你室友说,今天跟一个追了你两年多的学弟出去约会了?”
冷应儿无奈又好笑,那些人真的是……
“我了解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接受。”
沐筱心思细腻开口。
只有真正把你放心里的人,才懂你灵魂深处的孤独。
的确不是无缘无故。
成踱的身形,留着碎而遮眉的刘海,跟他,太像太像。
一时不察,再此掉进那个无穷无尽的深渊。
“应儿?”
沐筱的声音像是一团柔软温暖的云,将她撑托而出,重见天日。
她略带调侃道:“他下个星期出国,同门师弟,加之导师帮衬,喝杯下午茶而已。”
三言两语交代完毕,转而进攻沐筱:“倒是你,周末不去约会,反而打扰我的清净,该不会是冷奈放了你鸽子吧?”
本是玩笑,听筒那头顿默的秒数逐一在她的猜想上对号入座。
冷应儿心下一凛,话语被她阻断。
沐筱说:“我在中南天际,你过来吧。”
她知道那个地方,江市的繁荣地带。
寸土寸金的区域,公寓楼的租借费高得吓人。
刚按下门铃,面色苍白的沐筱打开门,垮下的肩膀透着止不住的疲惫。
吧台旁的餐桌上,冰冷的饭菜孤零零呆在上面,像极了被遗弃的孩子。
视线收回,玻璃茶几立着一瓶红酒,透过棕色的瓶身,液体已然不见大半。
“第三次了……”
沐筱喃喃自语,一杯红酒再次入肚。
冷应儿上前抢过她的杯子,扶着她从冰凉的地板坐上沙发。
“究竟怎么回事?”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强悍坚强的沐筱,竟也会哀怨愁怼至此?
沐筱晃着脑袋,辨认出是她后,抬手指了指自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曾经他把我捧在掌心,我视若无睹,现在他为我们两人的将来奋斗,我反而希望他抽出更多的时间陪我……应儿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冷应儿喉头一梗,嘴巴像塞了团棉花,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知道吗?我好嫉妒你……”
冷应儿瞬间怔愣,不可置信看着那张因酒精而泛红的脸。
“父母安健的家庭,爽朗活泼的性格,毫无遮掩的爱意……这些,都是我可望而不可触及的……”
冷应儿蓦然冷笑,倾倒一杯红酒,仰头吞咽。
动作太猛,咳嗽声阵阵。
“我又何尝不羡慕你?拥有爸爸的爱,真挚又浓烈。还有梁晨,他也那么真心实意爱过你。”
提起这个名字,她的心犹如被人攥住,时不时加大力度挤压,疼痛避无可避。
爱上一个人,再无懈可击的人也会有了软肋!
话匣子一旦拉开,整个房间开始垂落两人的声音。
“他很过分,第三次忘记我们的交往纪念日了……”
“比不上梁晨过分,对我永远是一张冰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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