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要过去了。”彼岸托着下巴,在窗上看着西沉的太阳。
“彼岸。”
大力的开门声。
彼岸惊起,向门口处看去。
明晋红着脸,摇摇晃晃地向彼岸的方向走来。“彼岸。”
彼岸见状连忙扶过他,“爷,你怎么了。”
彼岸将神志不清的明晋扶到床上,“爷,您先坐着。”
彼岸起身去为他倒水,却被明晋大力地拉住,顺势拉在自己的腿上。“你不要走。”
“我不走。”彼岸笑笑,想要起身,明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将头靠在彼岸的肩上。
彼岸转念一想,如今不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吗,哼,终于让她等到了。
“彼岸。”
“嗯?”彼岸应着,抽出一只手摸向枕下的匕首。
“你可知你长得像谁?”
“彼岸不知。”她已成功拿到匕首。
她拿着匕首的手伸到他的身后,微微蓄力。
“像我的母亲。”
彼岸的手停在半空。
“你像极了我的母亲,尤其是神态。所以,我特别喜欢你,在你的身边,我觉得特别安全。”
安全?彼岸轻笑,真是讽刺。
“彼岸,从前我觉得,所有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所以这三十年间,我从没有信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信我。可是彼岸,我却相信你,无条件的相信。”
“只因为我长得像你的母亲?”彼岸的手缓缓放下。
“也许是吧。”明晋半闭着眼睛。“不,不是,是我想把一颗真心给你。我太累了,藏着太累了。”
彼岸看着明晋,她为什么要杀他,他有什么错。难道只因他威胁到了皇帝的江山,凭什么,他们就要流离失所,又凭什么,他们就要任人宰割。
她用力推开明晋,一把匕首放在他的手中。
“你杀了我吧。”她握住明晋的手。
“你干什么。”匕首冰凉的触感使明晋的酒醒了大半。
“我是皇帝派来的杀手,来取你的性命。”
“我不信。”明晋皱眉,“我不信你会杀我。”
“所以我要你杀了我,我的任务失败了,便不可能活着回去。”彼岸垂下眼眸,凄凉一笑,她的命,从来就不值钱。
“所以,镇边将军身边突然多了许多暗中保护的人,是你告的密?”
“是。”
明晋笑出声来,“你不用回去,你要留在我的身边,我不会杀你。”
“为何?你怎么可能留一把随时可能娶你性命的利剑在身边。”
“因为我信你。”明晋看着彼岸,认真地说,“从前我不信,但现在我想把命交出去试一试,我的一颗真心可否能换来另一颗真心。”
彼岸看着他,“要是不能呢。”
“那就算我败了,最起码在这世上,我也有真心对待的人。”
彼岸跌坐在地,“当真”,她将头一偏,颇有些少女的俏皮。
“当真。”明晋笑着将她从地上拉起,为她拍去身上的尘土,“这河西风大尘多,岂能随意坐在地上。”
彼岸转动眼珠,“不是还有你为我拍去尘土吗?”
明晋宠溺地捏捏她的脸,“总算,看到了你真实的笑容。”
彼岸愣住,真实的笑容,他看得懂她。
“你以为我真看不出你有问题吗?我只是想真心待你,换取你的真心。”
彼岸略感惊讶,片刻,她伸手在心口的位置做出抓取的动作,放在明晋的心口,“现在,它归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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