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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药师避退后,墨殃屏退众人,独自一人留在了漪兰殿,与姜氏话起了过去。其实他们之间并无多少过去可忆,因为姜氏伴他身侧不过短短两千年。两千年,对于墨殃而言不过寻常时光,平凡是一日,热闹亦是一日,他所有的热情都深埋在了过去的过去——那时的他正值少时。宠幸姜氏是因为她样貌出众,性格恬静,从不向他索取过多一分的爱,这也是她与旁人的不同之处。若硬要论起他与姜氏是何种关系,或许就是有着肌肤之亲的知己。他怜她,不过是因为她懂他。虽说少了她,他也能活,但却不能活得糊涂了。他想要活得糊涂。

上邪一干人伺候在殿外,随时等候可能出现的命令。

其间,阖宫上下不少人前来探视,与上邪共话许久,虽说只是过问姜氏病情,却也实在敷衍了些,毕竟都是些面子功夫,没几个上心的。

墨上卿与七殿下墨澜前来慰问时,正迎上陵药师被委屈地打发出来。细问才得知,父君有意整顿酃湖四院,而陵药师正是首当其冲身先士卒的那一个!

陵端出身金鎏三大氏族之首的殷氏,与墨上卿之母同系一族,这些年得殷后庇佑,一路高升,捞得不少名声好处。如今位及酃湖四院之首,理应位高权重受人敬仰,却是一派胆小怯懦嬉皮鼠相。单是行事拘谨投鼠忌器这一点,便足以令墨上卿轻看于他。此番若是真要将他撤下,墨上卿心里定是头一个爽快的!

墨殃婉拒了他们的探视,只差上邪出身回了句:“礼数到了就行。夜深了,快些歇息吧。”后一句是上邪一贯的谦语,并非出自墨殃之口。他不是众人眼中那个一举一动都会顾及大局的君主,他活得压抑,却总追寻着自由。以至于在他眼中,世界很小,他所在意、所容纳的那一方世界很小!像人情琐事、礼节往来这样繁琐而虚伪的东西,他没有心思,也没有意念去把控或权衡。

翌日,有关天君、姜氏及其腹中子的一切谣言在宫内相继传开。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座宫廷连洗厕的老妪都能就此事论上一二,可大抵不过是言姜氏腹中怀了个孽障,来索她的命的。闲话说多了,听得人耳朵里不起一两个茧子也难,懂得“避难”的人,便会寻上个清净地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

杏微园中,墨上卿睡意正浓,一袭竹青孤柳织锦长袍曳曳坠地,从丈高的杏枝间一泻而下。园林静谧,只听见杏花迎枝绽放,鸟雀咿呀作语。

花枝浮动,将新开的瓣儿打落,拂过他禁欲不惑的脸庞,又一瓣,遮住他细长的似张似阖的双眼。如此令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绝色佳境,当真教人垂涎三尺,目光难移半寸。

不知何时,墨上卿的眼睫忽闪。

画中人动了!

绝色佳境被一阵亲切期盼的声音给打破了!

来人正是墨澜!

墨上卿两指夹起眉眼上杏花瓣,轻轻一落,将它归向尘土。

还未近身,便听墨澜大喊:“四哥,听说你从凡间带回来个女人?让我见见,可是未来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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