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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面具的人从石椅上站了起来,走向石椅旁的一株小树。

小树幽幽闪着银白色的微光,这是种常年生长在黑暗中的植物,一种讨厌阳光的植物。

树枝上挂着个鸟笼。

鸟笼被取下,他逗着笼子里的鸟。

台下站着四人,左边第一个是个青衣白袜青年人,他怀里抱着一把古琴。挨着他后面站着的是一个拿着判官笔的白衣人。

右边第一个站着的是个紫衫凶面人,手持一把剑,他的剑很奇特,与其说是剑,倒不如说是一截竹子——钢铁铸成的竹子,竹节还在,铁竹一端是个斜口,斜口很锋利。

看起来像截铁铸的竹子,但这却是他的剑——铁竹剑。

铁竹剑后面站着的是个红衣白发人,他没有武器。

他真的没有武器?

不!

只是他的武器从来都没有人看到过,见到过他的武器的人现在都已是个死人了。

其实他们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他留在他们身上的伤口——一种形似梅花状的伤口。

这四人就是那戴着面具的人最得力的手下——怀琴、画骨、铁竹、红梅。

戴面具的人对他们很温和,他们对他却是很恭敬,就像文武百官对待帝王。

他们虽然站在他的对面,中间却隔着一个台阶。

无论在何时何地,他始终都和别人保持着适当的高度。

他虽然常对他们笑声相迎,但从来没有人敢轻挑冒渎他。因为他就是既能搅动江湖,又不会被人知道的武林中最为神秘的人物。

他就是玉雕蝶面人,江湖上的神秘组织玉蝶帮的帮主。

洞中很静。

他不说话时,他们就不敢说话。因为他们知道他在逗鸟时不喜欢被人打扰。

他觉得鸟要比人有趣的多。

鸟被关在笼子里时,你就是它的主人,它的食物、水、和生存环境都由你掌控,一旦飞出笼子,你还会不会是它的主人?

当然不会。

“那在笼子里待了六年的鸟,还会不会飞出笼子?又什么时候能够飞出笼子?”

台下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就连咳嗽一声都不敢。

玉雕蝶面人却在等待着回答。他从来只向别人发问,却从不回答别人的问题。但,他问出的问题必须要有回答。没有回答,就表示他问的问题没有被别人当回事。

任何不把他当回事的人,保证都会得到适当的惩罚。

怀琴终于开口道:“我们早就安排了铁扇公子和烟鬼去打探消了,自从您在谷里见过那小子之后,我们派去的人就一直紧紧盯着那唯一的出口,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他的话音刚落,一位白衣书生就从洞外错步而来,汗水已凌乱了他的头发,他的笑容却堆满了面颊,他此刻的神情却是说不出的激动!

没有声音,白衣书生己来到台下。

他停下……

他走到石台下,与琴画竹梅四大高手站齐,方才停下。

他激动地开怀道:“帮主!您等的大鱼终于浮出水面了!”

玉雕蝶面人本还在享受着逗鸟的乐趣的。

在听到白衣书生这话时,他的手竟然抖了抖。

抖的差点连提在手里的鸟笼都掉下。

他将托在手里的鸟笼向那颗银光闪闪的小树一掷,“嗖”的一下,鸟笼像钉子般稳稳的挂在树枝上。

这时他才缓缓转过身,在石椅上坐了下来,大笑道:“哈哈哈……这个缩在谷里六年的乌龟,他终于肯把头伸出来透透气啦么!他只怕是连仇人是谁都忘记了吧!?”

白衣书生一合铁扇,向玉雕蝶面人揖以一礼,笑道:“帮主果然料事如神,一语中的!”

他就是白衣书生铁扇公子。

玉雕蝶面人的笑声突然僵住了,他瞪着大眼望着白衣书生铁扇公子,愣道:“哦?”

铁扇公子道:“因为白墨涵这小子己经失去了记忆,对以前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他又怎会记得仇人?”

说话间,铁扇公子己从袖中取出白色布条,布条上映着灰色的字。

字是用内力将烟灰渗入在布中形成的。

正是那手持烟杆的麻布灰衣人用烟灰写成的书信。

他又接着道:“这是烟鬼用飞鹤传书送回来的书信。”

玉雕蝶面人喃喃道:“他在信上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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