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
震耳欲聋的喊声……
不偷，为什么……
我不是一直在偷吗？这样长大的……
不……
……
苏肖想起来，想起了那个女人……
大概在一年前，苏肖在路边遇到了一个被孩子偷了包的中年女人。女人穿着旧了的衣裳，神情憔悴，从帮他夺回包的男人的拳脚下，保护了那个偷她东西的孩子。
那是苏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了好奇，他从来不会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他尾随着那个女人，一直跟到了她住的地方，那是一个比她的衣上还要破旧的房子，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
“为什么要救他，他偷了你的东西。”苏肖问女人。
偷东西的人该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女人有些惊讶，看到苏肖是个孩子，又露出了笑容，坐在了门口的板凳上。
“他还是个孩子。”她说。
“孩子就可以被宽恕？”苏肖又问。
女人楞了一下，看着苏肖的目光，女人知道他想要的不是随随便便的答案。
“其实，不是因为他……”女人沉默了一下，说道“是我，我的孩子，在他2岁半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
“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可是算算年龄，他大概也和刚才那个孩子差不多高。我一直在找他，找了很多年……看见那个孩子，我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会不会也被人教唆，做了小偷，流浪在街头，吃不饱，穿不暖，不分对错，因为偷了东西，要被人打。”
“……”
“你要我怎么去怪他呀，我多么希望他就是我的孩子，哪怕他是一个小偷！我找了太久了，没了亲人，没了丈夫，没了家，一无所有，可是我不能停下来，我的孩子正等着我去救他……”
女人的泪水已经布满了脸颊。
苏肖被眼前的女人震撼了，他的心脏好像被人紧紧的揪住，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
“苏肖你要记得，这世界上的一切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现在人类所拥有的都是从自然中掠夺来的。即使在现代，每个人也都在为了自己的欲望去掠夺，获取，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和我们并没有区别。我们的手段或许还更文明。可是人都是虚伪的，用文明和道德掩饰欲望和手段，宣扬自己的正义、自己的物主权而鄙视偷窃者，所以丢了东西的人才会愤怒，不用理会他们。”
苏肖看着女人满脸的泪水……真的是这样吗？师父……
女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笑了起来“眼泪这种东西怎么都哭不完，在一个孩子面前，像什么话。”
他走到苏肖面前，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吓到了吗，阿姨突然哭起来。好啦，快回家了，找不到你，你的妈妈会着急的。”
“我的，妈妈？”苏肖好像突然清醒过来。
“是啊，你妈妈哪？”
我的，妈妈？
“师父，我妈妈在哪？每个人都有妈妈的。”
“你是孤儿是我们捡回来的。”
……
“苏肖，记住想要的东西就要偷到手。”
“哈哈哈，苏肖，你拥有最好的天赋，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最棒的徒弟，能捡到真是幸运啊。”
……
捡到吗？
苏肖突然觉得心底发寒，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我真的是孤儿吗？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会不会也有一个女人为了我哭得泪流满面……
怎么办……
我不想再偷东西了。
……
……
“吴霜。”
苏肖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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