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了左边的床,那里的白布轮廓大一些,大概是我的父亲。
我轻轻地掀开了那块布。
然后我跪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
我无法形容我看到了什么,我只能凭借那种已经断掉的联系判断出那是我的父亲。
此外还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张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扭曲。
我勉强站了起来,继续掀开白布。
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块可以称之为人类的躯壳的地方。
切开的,碾烂的,挤碎的,捅穿的,烧焦的。
除了双手,我的父亲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我可以辨认的地方。
我看向他的手。手腕处有绳子勒过的痕迹,而且完全嵌入了肉里。
我轻轻地翻动伤口,找到了几缕沾着血的残屑。
我转身把盖住母亲的白布掀开,看到了几乎同样的情景。
似乎是觉得里面太过安静,医生和老师走了进来,然后老师捂着嘴跑了出去。
“为什么骗我?”我看着医生说。
“没有骗你。”医生脸色惨白,“死因的确是车祸。”
“这些伤口呢?”我继续问。
“送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他低下了头。
我咬紧了牙,抓住了医生的领子。
“是谁干的?”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医生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闭着嘴,眼睛看向别处。
老师进来了,劝我放开手。
我没有听他的,更加用力的握着医生的领子,拼命的摇晃
“求求你了,告诉我吧。”我感觉快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马上送去火化,这是上头的命令。”医生挤出了这句话。
上头?
我放开了医生。这并不是他的错,他已经尽他的努力告诉我他知道的了。
这是上头的错,也有可能是上头的上头的错,甚至可能是上头的上头的上头的错。
那大概是个很庞大的东西,不是我能应对的。
“告别完了吗?”医生柔和的说。
我点了点头。
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了。
医生默默的盖上了两块白布,和另一个一起进来的人推走了我的父母。
我站在空荡荡的小房间里,一直盯着地板。
不知过了多久,老师揽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出了这个房间,请我吃了一顿饭以后,就带我回了学校。
“肇事司机是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家愿意赔偿一大笔钱,只是希望你能原谅他。”
这是我从军队的对民科那里得到的唯一消息。
随后我的银行账户里的确多了一大笔钱,多到我可能一辈子不工作都挥霍不完。
但是我需要的不是这些。
我需要的是真相,是能用以慰藉心中的那份无法排解的痛苦的复仇。有人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亲戚的帮助下,父母的葬礼正常举行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父母的死状,只是默默地自己去查了一些和法医有关的书籍。葬礼结束以后,我请了一个长假,正式开始了我的调查活动。
目前魔力车还不算普及,只有贵族和一些家境相当好的人才有条件购买。车子的维修和清洗一般也是在卖车的店铺里,所以我决定从那里开始调查,只要找到那天的清洗或者修理记录,就能大致的锁定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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