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也叹息道:“禧公,一生勤政为民,乃我辈士人之楷模,惜哉惜哉。”说完和郭宽又寒暄了几句,两拨人就散了。
不过郭宽和杨彪没有注意到的是,王保在听到郭宽说道转移财产之事时,与周围几人四目相对,似乎要说些什么。
是夜,王保等太平道信徒在密室里探讨道:“王兄,距离大贤良师说定起义之日已然不远,恰逢这郭家转运钱粮,我等莫不要..”
此人伸手比划了一个单手挥砍的动作,寓意再明显不过了。
若一般匪寇估计也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杀过去了事,不过王保作为这里的主事之人还是有些头脑的,说到:“不可,今日那郭宽小儿说了城外上路之财,不过是少许,真正的财粮要春日才能运走,我等现在去城外做掉那一批货物,岂不是给了郭家和阳翟防范的机会么。
这因小失大还会破坏大贤良师计划的事情不能做,等到我们三月五日全国起事之时,郭家的钱粮还在阳翟待着呢,这不是为我太平道天然做那后勤补给之事,各位贤弟莫要着急。”
不过话虽如此,还是有人问道:“要是那郭宽小儿说谎,当如何?”
王保:“此言有理,这样,今晚子时,派几名好手去郭家查探一番。”
深夜时分,郭家迎来了一批太平道好手,不过睡得昏死的郭宽当然没有察觉。
这群人在郭氏的庄子发现了一大批押运的马车,不过都是没有马而撂倒在地上。
不过这群贼人发现,内部的马车隐隐约约被数十壮汉守护,根本查探不得,只有外面的一部分能够查探,在确认都是钱粮无误之后,望了望里面严密的护卫,这群人只好又偷偷的离开了。
王保在接到消息之后满心欢喜的说道:“内部有壮丁保护的必然是郭家重中之重的钱财粮食,这郭家小儿做梦也想不到他郭家的积蓄,要为我太平道做了嫁衣。”
一群人哈哈大笑,不过唯有苍天才知道到底谁是那黄雀螳螂。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正旦悄然而过,郭宽觉得瞒天过海之计并不能万无一失,又买通了宵禁的巡卫,以及看守城门的将官,偷偷摸摸的送走了两批货物。
当然,演戏要全套,光和七年正月廿四,最后一批货物也在容伯和表哥越兮的护卫下,顺利出发了。
不过郭宽想立刻就走还是不能,因为容伯临走之前尴尬的说了一件大事,让郭宽临走之前和他的外公告别一番。当然这外公就是那个可以算是外公的外公了!
话还要从郭宽的父亲郭奕说起,当年郭宽的母亲越氏难产而死,颍川大贤荀爽听了之后,正好女婿也刚死不久,而自己的女儿荀采正是二十出头的大好年华,这守一辈子活寡岂不是太遭罪了。
出于父亲的关爱,荀爽做了一件让他抱憾终身的事情,将荀采嫁给了郭奕,荀采自小受父亲教导,在当年属于一等一的贞洁烈女,结果刚进郭家家门几天就自杀而死。
所以说这荀采也算是郭宽的母亲,荀爽也算是郭宽的外公。
这事情本来应该正旦之日就应该去看望老人,但是容伯本就对荀采之事讳莫如深,外加近日一直在忙着转移家产的大事,竟然把这礼节忘了,但是最终忘得还不够彻底,给郭宽平添了许多波澜。
郭宽本来逃命要紧,但是想起三叔郭胤说过以后让自己拜师荀爽,还有荀家也是未来道路上的伙伴,外加自己这外孙离开阳翟不和外公告别,说起来也算是不孝了。
最后第二日,郭宽不得不带上厚礼,独自去颍川书院跟他的半个外公荀爽告别。
不过庆幸的是外公在书院隐居,礼节方面也就从简了许多。
郭宽见到荀爽这个年近六十的大儒,其实是很尴尬的,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说了句:“外孙参见外公,今日是来和外公告别的。”
荀爽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外孙感情实在有些复杂,看见郭宽不知不觉就想起来了那个聪慧善良的女儿,一时间对女儿荀采的愧疚思念全部涌上了心头。
荀爽没有在意郭宽说些什么,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郭宽的身前,摸着郭宽的脑袋,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郭宽看着老人心酸的模样,也是回忆起了前世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与家人,一时间这一老一小都怆然泪下,心心相惜。
心理学上都讲睹物思人,从此刻起也许荀爽这老人家把思念女儿的情感全部都寄托在了眼前这个孩子身上,看了郭宽涕泗横流的模样,也是感慨的帮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泪中带笑的看着他这个名义上的外孙。
而郭宽此刻也是情感的爆发期,看到面前老人,心中说不出的慈祥,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抱住了荀爽。
感情嘛,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有时候来的就是那么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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