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战乱,大周百信民不聊生,国库即将耗尽。
再加上这几年天灾频频,景和帝已经撑不住了,不止是心里,更重要的是心里。
三个月前,景和帝已经准备修国书,以大周太子为质向北齐求和,换取短暂的喘息时间。
之前,太子之位悬而不定是因为景和帝不满众皇子品行,此时的大周已经走上了绝路,要想绝处逢生,就得有所牺牲。
短短一年,众皇子死的死,伤的伤.
皇室内斗仅存的三枚硕果只有重伤的晋王李彦,年仅十五的李妜,还有早已嫁人的大帝姬李沁。
“梅花宴的第二日早朝后,宁侯沈修文便带着翰林院侍读学士沈宜修进宫谢罪,此时关于皇室颜面,陛下当即杖责沈宜修二十廷杖,以治家不严管教无方惩了宁侯半年俸禄,了了此事。”
说着,宁妃不由唏嘘,“妜儿,你已及笄,沈宜修又深得书生追从,你的名声怕是要....”
“母妃,我都命悬一线了,无暇顾及什么名声。”
李妜抓住母亲的手,柔嫩的掌心浸出薄薄一层冷汗。“五皇兄身体如何了?”
一年前大皇子逼宫引发兵变,大皇子李濂,二皇子李睿在宫变前后死亡,五皇子晋王李彦重病在床。
皇室之中,除了早已出嫁的大帝姬,便只有李妜相安无事,夺储之争,就是那么残酷。
亲情对皇室而言,不过是薄薄的一层纸,血溶于水的骨肉亲情还比不上支持你的权臣。
只有大权握在手中,才能保护自己身后之人。
宁妃道:“明面上重伤未愈,实则已经无虞。”
爱女“疯魔”的这段日子,宁妃当然也不会嫌着,宫苑之中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
李妜急忙问道:“如此,父皇可还执意立我为储君?!”
宁妃沉默着,颌首。
“嘭。”
李妜气结,她愤愤道:“我知道他在打什么注意,大周朝已经百年未立帝姬为储了,储君只是一个缓兵之计。
我以储君身份为质,南夏虎狼之国必定年年敲诈我大周,如今大周国库空虚,当大周众臣经不起敲诈勒索,便‘迫不得已’联名上书,要求另立新储君,我则成为政治牺牲品。”
历史上,别说储君,连正统登基的皇帝都被如此对待过。
李妜很清楚景和帝的性格,为了让历史血脉延续下去,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若是我活下来回到大周,母妃,你觉得五皇兄会放过我吗?届时,我将成为他登基上位的绊脚石。”
并非李妜想将人心想得如此阴暗,是景和帝已经那么做了。
五皇子是李氏王朝唯一的男丁,即便是瞎了、瘸了,依旧是。
思及至此,狠狠的锤了一记床沿。
李妜黑白分明的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咬牙切齿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五皇兄是他的生生骨肉,我就不是么?他怎么就那么偏心!”
“北齐送来的国书上明确表示,让大周储君为质才答应退兵。”
宁妃捧起李妜磨破皮的手背,用手绢轻轻擦拭。
滚烫的泪水落在李妜嗑得通红的手背上,她下意识一缩。“国书是我变成阿越之后北齐使者送来的?”
“是。”
“我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
李妜透过寝宫内开着的窗柩眺望远方。
她想到大皇兄逼宫所带领的三万精兵,想到西峡关那个猖狂的赵氏败类,不论官职大小能力如何,皆是有权有势之人。
由此,她心中坚定一个信念:要想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不仅要有钱还要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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