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我的伤,早好了……”桃夭低如蚊呐地喃喃自语,又怕他听见,又指望他听见。
一片宁静中,琼华微微吐息,轻轻叹道:“你若想回去,那便明日吧。”说完便不再看她,径直向桌案走去。
琼华燃灯秉笔,将之前桃夭做的厚厚一摞记录逐一翻开,旁边还有一厚摞章册摆在一旁,看封面大字写的是‘宣州’二字,笔迹熟悉,应该是司命送来的。
桃夭看着琼华气定神闲,有条不紊一页页将记录在册的凡人的命缘逐一浏览。神芒闪烁,墨染的小字一个个凌空排好结化出一个个虚无幻境,青金色神光围绕着琼华将书册中所有的文字都包围在周身。
桃夭看了半天,正在感叹琼华当真是个不知疲倦殚精竭虑的好神仙时,忽然间,所有的光都黯淡下来,只见琼华看着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中的光彩不知是不是灯照的,透漏出带着人间烟火的暖意。
“是不够累吗?看了半天,你若是再不去睡觉,不如过来帮我续灯吧。”
桃夭已经很困了,但听了这话还是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于是,着玉清宫的沉香殿里,小灯一盏,摇曳长明。桃夭一边加着灯油,一边研磨,一边看着琼华。
琼华真的是好好看啊,清雅出尘,温润如玉的侧脸,桃夭好想伸出手摸一摸那好像笔墨描就的修眉星目,看他长眉入鬓,青丝如瀑。
琼华的的味道好好闻,若隐若现的冰玉暖香,可酥人骨,可饮人醉。
琼华真的是好用功的神仙,不知道几更天了,他还在认真批阅司命的命簿本子。
琼华……琼华……
浓浓的睡意终是抵挡不住,桃夭坐在琼华身边一栽一栽……最终向一边歪倒。
这一歪倒,刚刚好倒进琼华及时侧身的臂弯里。
“唉……”
隐隐的,桃夭似乎听到琼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好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在为什么而忧心。
琼华抱起桃夭,轻轻地,怕弄醒她,将她置于塌上。可那小丫头却像猫一样,换了个姿势在他怀里蜷了蜷,顺势抓住了他的衣衫。
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天光晴明,闲云千里。桃夭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是琼华的外袍,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原主人的香气和温度。可她下意识向书案那边看去时,琼华却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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