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我们去哪？”吴间把着方向盘，问坐在后座上的顾青伟。
顾青伟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胡茬，出神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没有回话。
“顾总，顾总！”吴间提高了音量，终于把顾青伟从沉思中拽了回来。
“奥，小吴刚才在你说什么？”
“我刚才在问我们去哪？”吴间又重复了一遍。
顾青伟挠挠头，回道：“先去公司吧，我们尽快查下柳溢的情况，我要给‘老爷子’一个交代。”话说完顾青伟的眼中露出遗憾的神色：“本以为找到了最佳人选，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不开心。”
“那顾总刚才就是在想柳溢的事情吗？”吴间问。
顾青伟不置可否，目光又投向窗外。停顿许久：
“我是在想在楼梯间里大吼大叫的那个。”
“啊，那个啊，她怎么回事啊，口无遮拦的，是不是不知道您什么身份啊。”
顾青伟轻挑嘴角：“她就是知道我的身份才大吼大叫的。”
“啊？那怎么这么不自量力啊！”吴间言语中透出些惊讶。
顾青伟没有回话，又停了许久忽然说：“不过，说不上为什么，我还挺喜欢她身上那股劲的。”他把修长的食指抵在嘴唇上，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宁冲跳舞时的样子：“我觉得她的身形样貌有点像山雪。。。而且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得不注视的力量。说实话，看她跳舞的时候我很是惊喜，感觉和她台下的样子反差很大，是个有灵气的姑娘。”
“您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山雪姐，特别是侧脸！但性格可一点都不像，山雪姐那么文静内敛，她那么横冲直撞的。”吴间回道。
“但我觉得她这横冲直撞的劲有点意思。。。其实她的资质并不比柳溢差多少，是块璞玉，但可惜没人打磨。”
“那。。。要不要也去查查她的背景，当个公司的储备？”吴间甚少见顾青伟对新人产生这么大的兴趣。
顾青伟略有迟疑，摇摇头：“算了，这种性子受了这么大打击，也许就一蹶不振，泯然众人了。后面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海戏的招待所里，宁冲蜷缩着双腿，低着头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受伤的脚踝上陆灵给她敷了冰块，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毛巾，她的脚看起来像是个臃肿的大粽子。
周韵璃和陆灵陪坐在她身旁，见她这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都知道，这次考试失败对宁冲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考试结束后，陆灵和周韵璃见宁冲迟迟没有回来，便去她的考场找她，整个教学楼都空了，只有宁冲失了魂一样坐在走廊尽端的长椅上。他们领她回来的时候，见她一瘸一拐的，才知道她扭伤了脚。一直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却连人也不看，只嘴里叨念“完了，全完了。”回到房间，就一屁股坐在床上，抱住双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再也没说第二句话。
这期间电话铃声响起，是吴庆启来的电话，宁冲只斜眼看了下闪动的手机屏幕，就一言不发地按了拒接键。
她就这么石像一样杵在床上，做出一副要坐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陆灵实在看不下去，轻轻抚摸宁冲的背：“宁冲，到底发什么了？你至少跟我们说说，让我们帮你出出主意也好啊。”
“是啊，你这么突然什么话也不说实在太吓人了，到底怎么了？”周韵璃跟着说道，她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宁冲被人吸走了魂魄一样，只留了一尊躯壳。周韵璃宁肯她此刻大哭大闹，大吵大叫，也好过现在这般沉默不语，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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