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草树,斜阳日暮。
冬晨风站在一块巨石上,道:“你为什么不见她?”
青穆看上去很伤感,被风吹动的发丝间透过缕缕夕阳,淡淡道:“因为我已经死了。”
他的身子更淡了,似乎快要与夕阳化为了同一个颜色,淡青光华的长衣随风轻扬,又慢慢的消失在晚风里。
冬晨风长长叹息,也一同望向了天边晚霞,仿佛心中也被感触,略有不忍,但片刻后还是轻声道:“对不起,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做不到,我自己还只是一个囚犯。”
“没关系,有我帮你,你也刚好可以一起离开求如,这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冬晨风的心里更纠结,道:“可,她对我又没有丝毫的好感,更以为……是我杀了她的师弟。”
“什么?”青穆眉头一皱,第一次动容,盯着冬晨风道:“你是说谁死了?”
冬晨风低下头,沉声道:“她的师弟,金头发的犬妖。”
青穆已怔住,慢慢转过头,遥看着远方的山岚暮色,良久之后才深深叹息,道:“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中藏着深深的迷茫,他可能是在问地,也可能在问天,至少这不是在问冬晨风。
而冬晨风却迎着晚风,回答道:“我不知道。”
“呵。”青穆自嘲般的苦笑了一声,道:“你不可能知道的。”
他又叹息了一下,道:“求如本就是一个冷清的地方,人更少了,也早该散了。呵。”他还在自嘲的笑着。
他又忽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反正我已死了,只希望七叶平安就好。”
他伸出手,摊开,掌心中忽然有青光剧烈的闪烁了一下,光华过后留下了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青色金属圆牌。
牌子上流金一样画着一圈蛇,就像围脖烤火盆时的那一圈狐狸一样,一条青蛇首尾相接围成一个圆圈,蛇形微微凸起,青金轻轻的浮动着微光。
青穆道:“有了这个,所有的蛇仆都会听你的,你可以去求如宫的任何地方。”
他仿佛很惆怅,低头看着蛇牌,就好像低头看着脚下的整座山脉,他曾经生活过的求如山脉,“整座求如宫,都是我三百年前亲手重建的。”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抬起头来,道:“你修为太弱,也不懂妖兽通灵吧?”
冬晨风点头
青穆道:“没关系,妖狐很聪明,它可以和蛇仆们交流,妖狐天生能听懂人言,你应该也可以清楚那只小狐狸的意思吧。”
冬晨风已无法拒绝,接过蛇牌,道:“可以。但还要我怎么做,怎样才能带走七叶?”
青穆道:“拿着这个信物,你可以跟她说,你是我早年朋友的后人,这次来求如就是为了完成我生前对你的嘱托,对她的承诺,带着她走遍天涯海角。”
冬晨风忍不住苦笑了起来,道:“我现在都有点要怀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求如了。”
“怎么?这个谎话不行么?”
“实在不行。”
青穆想了想,道:“那就换一个谎话,骗人其实很简单的。”
冬晨风叹道:“但要说出令人相信的谎言却很难。”
男子笑道:“我相信你能做到。毕竟谎话总比真话更容易让人相信,而你又不是一个笨蛋。”
冬晨风无奈的笑了,道:“现在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青穆怅然道:“因为求如就像是一座坟墓,而七叶更应该生活在温暖的阳光下。”
高天远处,夕阳已迟暮,红云低垂,低垂的就像此刻青穆的心。
而青穆却早已死了,残存的执念灵识也即将随着晚风,跟着残阳,落到无边的黑暗中去。
冬晨风轻声叹道:“放心吧,明天的朝阳依旧会升起。我会让七叶离开求如。”
青穆收回了目光,看着冬晨风,十分欣慰的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冬晨风眨了眨眼,道:“在现在的求如山上,我可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你就这么相信我,是仅凭直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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