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奕虽极力遮掩,不流露出异常的样子。但云初注意到他走动之时,脚步沉重,远没有之前的身法轻盈。
他说话之时,呼吸急促散乱,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看来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云初刚才心事重重,竟没有早些发现。
景奕继续说道:“我们在石门外想尽办法,都无法进入。常玉又受了伤,所以只好出了地底,在外面等你。”
他说话走路,尽力装作轻松从容的样子,但云初留意之下,将他行为滞涩看得清清楚楚。景奕所受之伤,只怕远比云初想像中要重得多。
云初叹了口气,“你既重伤在身,为何还要费力遮掩呢?难道还怕别人见不得你受伤的样子吗?”
景奕止步,查探一下四周的动静,确定附近无人隐藏,方才轻笑道:“倒也不是怕你看出来,只不过——”
他压低了声音:“在地底之时,我能赢罗刹纯属侥幸。我趁她心志失常,连施重击,罗刹不欲行险,方才退去。其实当时我已经没有丝毫反击之力了。所幸地底幽暗,她没能看出来。否则,只怕她随便动一动手指头,我和常玉就不能活着走出来了。”
景奕笑了笑,似乎当时的性命悬于一线,也不能让他有所动容。
云初虽未亲见,只听他描述,便可想象出当时情境的惊心动魄。即便此刻他好端端站在身旁,也不觉为他捏了把汗。真想像不到,他是怎么做到现在这般从容安定的。
“罗刹当真是厉害,我重伤之下不过换来她些许轻伤而已。她应该没有走远,我故作遮掩,是给她看的。我们都有伤在身,若她此时要对我们下手,只怕我们无力抵挡。”
如今地底洞穴被毁,自己师父的遗骸都化成了灰,罗刹必定会迁怒他们。所以景奕才会这般小心提防。
“那常玉他……”云初突然想到,既然罗刹可能在附近不远,那景奕怎么放心留常玉一人?
“放心,我让灵雀在高处巡逻,一旦发现罗刹踪迹,立即示警。到时我们汇合一处,再来想办法对付她。”
云初默然无语,想到他冒险留下常玉一人,全是为了前来找她,不禁感念于心。
“对了,那位楚师兄呢?”景奕突然问起。
提到楚陌,云初撇撇嘴角。想到楚陌走时决绝的姿态,云初忍住气没有骂他几句,“他已经走了。”
景奕颇有些遗憾的样子,“燕师叔多年没有讯息传来,师父也常常惦念他。我本还想请楚师兄到空明岛小住,师父见到燕师叔的弟子如此天资出众,想必会十分高兴。”
听景奕这般夸奖他,云初还有些不乐意,“你何必这般自谦,他又不见得会比你更厉害。”
在石门之前,楚陌能替他们解围,全凭着纯钧剑对幽魂的绝对压制。脱离了那个环境,公平的比试下,他应该没有多少把握能赢了景奕。
看着她的样子,景奕不禁失笑:“你又是在生什么气?”
“呃……”云初摸了摸脸,她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也许是她清楚知道,纵使景奕对他颇有好感,纵使他们曾同经生死。在那个人眼中,他们不过是路人一般的存在。
便是在楚陌临走赠她伤药时,都不会多看她一眼。对于他那样干脆地一走了之,云初始终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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