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幽州是一片苦海，由一群非常邪恶的龙霸占着。”
“邪恶的龙？他们从哪来的？”秦盏惊异，在她所知的故事里，龙都是祥瑞之物，甚至是天子化身。
“他们呀，以前也是普通的凡人，在偶然中，他们的先祖修炼成了龙。做龙多好啊，长生不老，法力无边，他们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殊荣。于是规定，只有他们的种族可以修法术，求仙问道，位列仙班。”
“而人族，在他们的统治下，哪怕经历过无数劫难，拥有超越他们所有人的法力，拥有无与伦比坚定的道心，也不能修成正果。”
“那如果有凡人也碰巧，碰巧变成了龙呢？”秦盏问道。
秦烨回忆了会，终于想起他们的做法：”他们会耻笑新龙的弱小，嘲笑新龙还没有长好的角和尾巴，再怎么修炼也不会有人过问或夸奖他们的法术。”
“旧的龙族只会说，他们啊，从祖辈父母以来就是凡人，拥有了法力的他们，难道不是妖物吗？”
秦盏蹙眉：“可是人，怎么能是妖物呢？他们以前也是人啊！”
秦烨点头：“对啊，他们以前也是人，但高高在上的久了，总会忘了自己的根，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是吗？”
秦盏心中有些慌乱，她想反驳，因为师父总是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皆是三生，谁又比谁高贵？”
但她又想起了被驱逐出城的乞丐，在秦王面前不敢言语的自己，还有每一个遵守着京城重地不能行飞天遁地之术的平民。
最终依旧沉默不语。
“可以接受他们的高人一等，毕竟他们有更强大的力量，但是有更强大的力量，却置自己所统治下的人族于不顾，就是很恶略的行为了。”
“有一天，从地狱跑出来一群恶鬼，恶鬼之凶残，他们以人为食，好称人为牲畜。”
“呀！”秦盏咽了口唾沫，道：“他们比龙还坏！那他们被龙赶走了吗？”
毕竟这可是龙的地盘呀！
秦烨摇头：“没有，龙打不过他们，于是龙越过了天上银河，去了天宫居住。他们抛下人族，都给恶鬼充做粮食。”
“没有留下来的龙吗？”她问道。
秦烨又思量了一会，道：“有，他们虽然投靠了恶鬼，但也保护了不少人族。”
“那他们真是好龙！”
秦烨轻笑：“好与坏，要看哪方面。”
“很多年之后，人族发现，其实恶鬼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他们尊重人族和先前龙族留下的礼乐，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更优秀的。他们喜欢勇士，使得普通人族也有出人头地，变成龙身具法力的机会。”
“那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坏。”秦盏想了想，这样说道。
“是，好与坏要看哪方面。”他又重复了那一句话。
“再然后呢？”
秦烨喝了口苦水，笑道：“故事太长了，二哥可以省略一些讲吗？”
“好好好。”秦盏点头。
秦烨又讲到：“在很久之后，有一个穿红色战袍三头六臂的小男孩，他很强大，强大到其他龙族和恶鬼都俯首称臣。”
“然后他杀了恶鬼和龙族？”
秦烨摇头：“不，恶鬼有强大的战力，龙族有聪明的头脑，所以他将二者团结起来，用来治理苦海。”
秦盏茫茫片刻，后大悟，她点头如捣蒜：“嗯嗯，我懂，好与坏要看哪方面。”
秦烨一笑，弧度很大，又露出了虎牙：“阿盏真聪明。”
“他不想一家独大，于是安排了比赛，让人族上来比头脑，厉害的人族就可以受封成龙。”
秦盏有些激动，好像看到了曙光：“那他是最善良的！”
秦烨继而摇头：“但是他后来变坏了，民不聊生，于是又有一个男孩打败了他。那个男孩更强大，他又给人族安排比武，厉害的人可以受封成为恶鬼。”
秦盏点头，她知道此恶鬼非彼恶鬼。同时对三头六臂的小男孩变坏很是诧异，有些失望，只能安慰自己“好与坏要看哪方面。”
“这个小男孩也是三头六臂吗？”她问道。
秦烨这次想了很久，方才说道：“不算是，他是更好的融合体。所以这个小男孩很厉害，他将苦海的水封在了地下，以便人类生活，又将不服从管教的恶龙和恶鬼封印在了海眼里。”
“在那之后，幽州的水苦涩无比，但这水，融入了很多像小男孩那样人的侠义。于是喝了这水的幽州男儿好出任侠，他们练出了最好的骑术，以便最快的赶到需要他们的地方。”
“那这个小男孩没有变坏吧？”秦盏问道。
秦烨被问的一愣，又轻笑，果然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非黑即白。
道：“目前没有。”
“那就好！”秦盏闻言松了口气，喜笑颜开。
秦烨抬头看向东方，那边日光已然破晓，它敲开云雾，这时霞光满天，宛若血染。
引得天色转白，完全不复刚刚要以火光识人的黑暗。
果然，光明破晓之前，总是最黑暗的时候。
秦盏也随他的目光望去，望到那边旭日东升，她欣喜道：“天亮了！”
秦烨眼眶微不可见的一红，他随之大笑：“是啊，天亮了，是时候启程了。”
离范阳城只有几天路程了。
众军收营上马，浩浩荡荡的向着范阳的方向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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