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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在她身上的面首满不在意的捻着头发:“贵主呀,这次可同奴没有干系。”

他起身,瞥了眼那昏迷的少年,又咬着唇望向妙清公主,神情委屈极了:“奴去时这小崽子就已经病成这样了。”

“真的不是你打昏的?”妙清公主想起面前这人儿也是个劣迹斑斑的。

面首娇笑,略显妖意,尽是媚态:“嘻嘻,奴打他做什么,奴又不是什么醋都爱喝。贵主不喜欢小毛孩子奴还是知晓的。”

他停顿了下,眸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又接着说:“再说啦,这小崽子的样子有些眼熟。万一打了不该打的人,坏了贵主的事可就不好了。”

这话讨了妙清公主的欢心,她亦笑,卸下玉环,套在丽奴白皙纤细的腕上:“丽奴一向是最有分寸的那个。”

丽奴抚着玉环一阵欣喜,他将手腕晃来晃去,活像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东西。

待目光无意略过昏迷的少年时,他定睛,面露不忍:“贵主,这小崽子烧成这样,再不瞧病怕是要不行了。要差人去尚药局吗?”

“不了,给永兴坊苏府送去吧,那有更好的大夫。”

永兴坊,苏府。

苏邈?!

丽奴险些瞪圆了自己一双凤眼,他连忙凑近那少年。左瞧瞧,右看看,看了良久,果真越看越像。

难不成……

他有些诧异:“外面不是说,吴门苏氏大房绝后了吗?”

“如今看来,是差点绝后了。”她勾起一抹讥笑:“况且,那苏家大房,可未承认过绝后这事。对外宣称的不是苏六郎为国祈福,出家去了?”

“这苏邈也是可怜,一世聪明却养出那样一个蠢儿子。”

丽奴闻言先是一愣,转念一想,又发出娇滴滴的笑声。

可不是嘛,宠妾灭妻到被妾室扔掉了嫡子,这样的傻子真真是举世难寻喽!

他却没有开口,像苏邈这样的大儒,哪怕是苏邈的儿子,也不是他能讨论的。

丽奴不曾回话,妙清公主自个却失了态,一时间笑个不停:“哈哈哈,扔了就算了,自己还是个不能生的主!丽奴啊丽奴,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丽奴只得陪笑,她知道贵主为何这样失态。

对妾室的不屑,是几乎所有出身高贵女子的共同特点。对贵主而言,相比可笑,这事还是可气居多。

在这方面,她们一向荣辱与共。

兴许是笑累了,妙清公主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差人将他送去,就说妙清公主府奉上大礼。”她又看向指尖鲜红的蔻丹,缓缓抬起头:“送佛送到西,将裴家那几位娘子请过来。”

丽奴会心一笑,道:“遵命。”

被丢掉嫡子的母亲,正出自裴家,母亲去的早一些,可还是有姨母的。

永兴坊,苏府。

“苏公,那马车里是个孩子。”

孩子?

“什么样的孩子?”苏邈依旧在作画,他似乎对妙清公主送个孩子过来的举动毫不惊奇。

“是个男孩,十多岁的样子。烧的厉害,正昏睡着,一时半会怕是醒不来。长相的话,老奴以为苏公应当去看看……”

他犹豫片刻,又道:“老奴方才……见那孩子烧得厉害,便自作主张差人去请了李神医。请苏公责罚!”

闻言,苏邈拿着笔的手一抖,画布上多了一块污墨,是白玉微瑕。

竟是已经病到需请李豹的地步了吗?

要知道老洪是小心谨慎的性子,几乎从未不经他允许擅自行事。

他抬起头:“依你看,他能熬的过来吗?”

老洪没有立即回话,思量了会才道:“老奴不通医术,但老奴以为,有李神医在必然是可以的。”

即闻此言,苏邈被吊着的心放下来些。

洗墨里的笔在水中摇曳,扯出几缕墨丝,下一刻就将整盘水染的乌黑。

他放下笔,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说着:“好,好,这样便好,我去看看这孩……”话还未说完,他停下脚步,又于半途折回。

他将刚洗净的笔拿起作画,几笔后才发现未曾吸墨。

叹气,放下笔,没有了作画的念想。

“待确定他不会有事,再来告知我。”

他眼中尽是疲惫:“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那关于此事,要去问询贵主吗?”老洪问道。

要送人过来,也不应是她啊。

苏邈却抬手:“不必去自取其辱了,那位自有苦衷。事已至此,回来就好。”

老仆道了声“是”后退出房间。

第二日。

秦莫睁开眼,无力的环视四周。

带幔帐床,燕尾焦头案,地立纯色屏风。

当朝士大夫最喜欢的装潢,皆清切有雅致,这不是他晕倒的楚音楼。

“喝了药再睡会吧。”坐在床边鹤发童颜的老人见他醒来,伸手端起案上的药碗。

他捏住秦战下颌,将药强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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