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捋着枯白而稀落的山羊胡,眯缝着眼睛,炯炯的目光透过“萎”糙的睫毛,用探究的眼神望着唐小米。看着唐小米又端上来一盘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菜,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呦!!!这么多呀!!”
一盘带尖的葱爆五花肉,轻轻地放到了老乞丐的面前,老乞丐用惊喜的眼神盯着肉,用惊叹的语气说着话,笑眯眯的样子,一脸的不好意思。唐小米什么话也没说,放下盘子就走向柜台,避开唐小米的目光,老乞丐微微摇摆着得意的头,快速地拿起筷子,可是,他又突然顿住了,扭头冲唐小米说:“唉,我说丫头!老乞丐可没钱付给你哦!”说着话,老乞丐把目光投向了站在柜台里的尤兰。
顺着老乞丐的目光,唐小米也注意到了尤兰的表情,估计尤兰又是犯“小抠儿”的毛病了,唐小米恨恨地咬了一下嘴唇,一仰头地说道:“没事,你吃!都吃光它,这盘算是我请你的!”说完,她还冲尤兰翻了一个白眼。尤兰气呼呼地嘟着嘴巴,一脸的不乐意,就好像她的什么好东西被人抢走了似的。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圆,斜睨着唐小米,咬着牙,拿起抹布擦着柜台,摔摔打打的样子,也不知道当真是柜台脏了,还是她就想摔摔打打。
先前,听到唐小米的大哭声,好闺蜜尤兰都没猜透她的心思,老乞丐自然也猜不透。老话说“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老乞丐行走江湖数十载,不免心中生疑。可当他得知唐小米是因为自己的吃相而心生怜悯,然后嚎啕大哭,这可真真地打动了老者。老乞丐心中不无感叹:“好一个真性情的女子。”随后,唐小米又给老乞丐做了一盘菜,这让老乞丐心里觉得暖暖的,酸酸的,一股热浪从胸口涌上来,堵住了老乞丐的喉咙,一时间,他再也说不出话来,闷头吃着,闷头想着。
老乞丐,身为丐帮帮主,身怀绝世武功,江湖上鼎鼎大名!
传说,他与少林派的空禅大师,武当派的怀仁仙尊,云南大理的段眀珏并称武林四泰斗。天下,除了“北剑”欧阳硕,“南鞭”王荡平这两位巨侠,恐怕再无人能接住这四个人的一招半式。
虽然他很牛,可他一直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至今为止没找到一个能继承他绝世武功的人。不是没人想学,而是老乞丐的要求很高,第一,要人品端正,而且还要跟他对脾气;第二,要一学就会的武学奇才。老头子脾气有些怪,他最最最讨厌愚笨的人,一旦有人听不懂他教授的武功,坐地就发火!然后把那个学习武功的人一脚踢出门外,永远再也不教那人武功了。
寻找了几十年,人品好的,对脾气的,不够聪明;人品好的,够聪明的,不对脾气;对脾气的,够聪明的,人品不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找来找去,找去找来,也没个正经徒弟!
年龄大了,他的怪脾气也开始收敛,最近两年,可算收了几个人品好的人当徒弟,可他们的天资也实在是不怎么样,虽然有一个徒弟学会了他全套的武功,可由于“资质太差”,不能在瞬息万变的对决中做到“随机应变,见招拆招”,所以,很难练成绝世高手。这让老乞丐心生遗憾。
于是,花甲之年,他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行侠仗义,一边寻找合适的继承人。
这一月他游到山东地界。
茫茫大山,羊肠小道,老树盘根,绿色的枝桠不时剐蹭着他的破衣烂衫。
夕阳西斜。
走出一片山林,随风摆动的野草好像湖水上的波浪,一条灰黄色的小路蜿蜒延展横架在波浪之中,一片叠翠流金的景色尽收眼底。抬眼观瞧,前面还有一天的路,才能到有人烟的地方。老乞丐拧开酒葫芦,啜了一口,哼着小曲儿,甩着放松的胳膊,迈着自由的步伐,从容而行。
走着走着,在一棵长在山石缝里的小树下,他躺在了热乎乎的石头上,小树为老乞丐遮住了阳光,还不时随风摇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就好像一阵吹眠曲,让老乞丐昏昏欲睡。
睡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再过一阵,听到锐器碰撞的声音,老乞丐一惊地坐起来,一手抓住树枝,两脚一用力,腾空丈许,再一蹬小树的枝桠,再升半丈,把手里的酒葫芦向下一摔,借力,又升高半丈,这时,老乞丐看到了山下有人打架。
飘飘然两脚一落地,老者感叹:“可惜了我的酒壶……”
嘴里不屑一顾地感叹着,可他的脚已经迈出,随着他腹部传来一阵风雷之声,老乞丐奔跑跳跃,少许时间,就已经坐到了一棵老树的上面,而此时,树下正打得激烈。
“打他!打他!老大,威武!老大,霸气!”
“奶奶个球!这么有钱,跟你要点路费你都不给,看我不把你们都报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瞪着一只三角眼,一脸的络腮胡子随风飘摆。他宽宽的肩膀,高高的个子,光着膀子,穿着一条黑布的裤子,手里拎着两把板斧,当道而立,手下一群山野莽夫,穿得都是怪模怪样的衣服,呼喊着为他加油打气。
老乞丐一打眼就知道,这是一群山匪在抢劫。要钱不得,便要动武行凶。
独眼大汉对面,站着一位银衫男子,他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身材颀长,三绺墨髯黑亮如漆,手持银穗长剑,迎风傲然而立,衣袂飘摆,猎猎有声,昂昂然面不改色。他一脸的放松坦然,倒让对面的劫匪心生猜忌。
看样子,银衫男子已经打过一场,道边还躺着一具尸体,一看之下,便能看出,那是一个山匪的尸体,看来,他死得很惨,因为,他的脑袋已经不知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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