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娘子心中的正中,该问娘子才是。”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袁媛斜着眼狐疑地看着术士。
术士摸摸胡子,咳了几下,尴尬地道:“娘子,此乃天意所示,不可妄言。”
袁媛颔首,算是暂时相信了术士,又说:“不知先生可否再为我测一字?”
看在这一两银子的份上,自然是肯的,术士连忙笑着点点头。
袁媛提笔,又写了一个“回”字,指着先前写下的“願”字,说道:“就测这‘願’能否实现?”
这倒是不难,术士很快就解了:“‘回’字两‘口’,皆为牢笼。此乃睽之未济,机会渺。”
袁媛颔首,再回去本就是无解之路,然而机会渺茫并不代表没有。
此时,一群和尚匆匆从殿内赶来,骚乱处的场面几乎快要被控制住了,袁媛担心很快杨家人便会发现自己不见。
心知不能再留,袁媛拍拍屁股站起来,便和术士道别道:“先生,我问完了。若是待会有人来询问,先生最好装作不知。不然恐是会惹上些麻烦,而这银钱,先生怕是拿不到了的。”
袁媛可不傻,术士看着银钱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她捕捉到了,这几个银子还是能满足他的。
说完话,袁媛便打算离开。
“娘子且慢,”术士在身后叫住了袁媛,龙飞凤舞写了一番,又把纸递给袁媛,“娘子若是一时半无解,也许在娘子身边有指路之人。”
袁媛转过头刚想张嘴询问,却在人群中看到疑似柳娘的淡蓝色衣裙身影挤出人群正四处张望,趁着还未注意这边,她赶紧接过纸,转头就往走廊尽头走去。
即将转弯离开这时,她迅速看一了眼那边,只见红衣女郎说话声依然清晰地传来:
“是不是骗子,咱们到了官府一审便知……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就是要废了这些牛鬼蛇神……”
袁媛听着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顿了顿脚步,眉头一头,继续抬脚离开这是非之地。
再说那术士目送袁媛的背影,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哼着歌拾起地上的一粒粒碎银子。他才慢慢站起来。想到晚上可以吃一壶好酒,他不由得咧嘴笑了笑。
他仰头四方院子中的天空,刚刚并未告诉袁媛的一卦,想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在袁媛起身要走时,恰好让他看清了杨桢裙裳上绣的蝴蝶。他有蝴蝶数量又卜了一卦,只是那兆象,求不得、求不得……
另一边,离开中轴殿群的袁媛,先是躲在一个角落,望着纸上研究了半日。
“紫阳宫女捧丹砂,王母令过汉帝家。春风不肯停仙驭,却向蓬莱看杏花。”
她明明是低着头认真看着术士给=写的诗,心中却依然纠结着方才袁媛生辰测出的“死象卦”,不知何时,泪一滴滴散落在地上。
她擦干眼泪,揉了揉肉发麻的双脚,没有目的地朝一条林荫岔道兀自走去。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迷路了,在冬日冷清的林间。
她站在树林中央,前后几条岔道,想事情太忘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袁媛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借了杨桢的身体,内芯还是那个路痴的自己。
无奈之下,袁媛只好随意选择一条路继续前行。正在这时,从混乱中得以脱身的杨家人发现杨桢失踪,只是此次风波闹得众女眷衣衫不整,李氏似乎还伤了脚,杨家一行人只好先簇拥着女眷们去寮房休整,之后再在寺中去寻找杨桢踪迹。
林中树木参天,放眼所及皆是灰蒙蒙的深绿色,寂静的土路上只有袁媛一人。寂寥无声,此时的温度比诸殿堂里还冷上几分。
袁媛不禁打了个寒颤,搓搓双臂,丧气地低头看已被积雪浸湿的绣花鞋,十个脚趾头其实早就冻到没有知觉,但她还是暗暗鼓励自己不要放弃。
然而不知走了多久,袁媛已是如灌铅了般寸步难行,甚至肚子也痛起来。
突然她停下脚步,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木鱼声。
她欣喜若狂往声音方向走去,谁知一个没注意踩到树枝,脚底一滑便四肢着地摔倒在道上。
她挣扎地爬起来,撑地的掌心和膝盖的痛感慢慢传来。摊手一看,手掌已经磨出了血,气恼地把把她弄跌倒的树枝往旁边狠狠甩去,却再也不想走了。
袁媛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会弄成这样还不如算完卦直接悄无声息回到柳娘身边呢。如今只好破罐子破摔了,她索性翻身一屁股坐在土路上,朝着木鱼声响的方向,大声呼救起来:“来人啊!救命啊!”
没一会儿,她放松的呼了口气,在她不停的呼救之下,木鱼声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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