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莫在胡说了,大家都给我听好,今日之事全因王后癫症发作,奴婢们阻拦无果,慌乱中王后将发钗丢失,可都清楚,我不想从谁嘴里再听闻偷盗的这种无稽之谈。你们都不消担心,有什么事情只管我来担着。”
“是。”
秋玲既是发话了,其他的宫娥女婢也不好不听,在宫里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阶位就像是巨石,足以压的人喘不过气。
洺菁怒了努嘴,人都是听不得坏话的,哪怕事实也会掩埋在权威之下,就她这番论述,若换了旁的主子必定勃然而怒。洺菁非但没有,反而心中对秋玲还多了几分赞赏。
这丫头还真是和她想到了一块,她称这时出来,本意不过就是让她们把责任推给自己。
秋玲看周遭都安静了才又命人归置好摆件陈设,将洺菁重新搀扶过来。
其实她心里也一直打鼓,那么大的物什掉在地上怎会凭空消失,说不定真的是叫哪个小丫头捡走了去。可她不想深究,谁都有难处,今日放过一马,敲打敲打,只希望她们以后能长记性。
伴君如伴虎,她又何尝不是在赌,赌黑翌洛不会仅仅因为一件发饰就背上暴君的名目,身为女娥,国家大事虽离得太远,但秋玲也知现在情形危机,为王的不会冒这个险。
时间还早,所有人都歇息了一阵才又重新给未来王后梳妆打扮。
黑翌洛忙着接待,只等到酉时将至,才在厅前重见洺菁,一袭烟霞色的缎织的海棠衣,一双云丝绣鞋,脸上妆容不算清淡,刚好与头上嵌了红宝石的发钗相呼应,美艳一世,不可方物。
两人身高本就有异,差出半头距离,洺菁盘什么髻,佩什么饰都尽收黑翌洛眼底。他倒是没有愠怒,疑虑还未出口,就赶上了宴席。
接见外使自然是另一套礼术,要他们当主人的先行入席。
事情重大,黑翌洛的手轻托于洺菁的腰上整了整她的立姿。他这王后虽是不痴,但花花肠子太多,难保一会儿宴席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沉稳如他,也是猜不出这女人心里信他几亩田地。
配乐浑厚庄严,梁国使团及大夙史官分列两侧,站的笔直精神,皆是在恭迎圣驾。洺菁斜着瞄了几眼,果然有不少的熟悉脸孔。
她若是猜想不错,此行人中必定有害她的反叛贼人。和亲公主还活着无论如何都会打乱贼人原本的计划,她就不信,那人不来亲眼确认会甘心。而她的装傻说不定还能探出更多的事情。
甬路铺着长毯,不长却走的缓慢。许是发现了洺菁的三心二意,黑翌洛的手上使了些力道去提醒她跟上自己。
说到底,他二人的目的相同,但黑翌洛更急的是稳住梁王那面的态势,取得足够的信任。所以哪怕洺菁是真痴,他也会办这场宴席。
“你且听话老实话些。我在,不会让你在担惊受怕。”
清昵声温温柔柔飘进洺菁的耳里,听着像是哄小孩,但一个我字又是那么入心。
黑翌洛一样骄傲,从头到尾,与她句句,没有一个不是我字。
洺菁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座位上的,片刻恍惚,宴席已经开始。
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和睦,可谁又会当真这表面虚情。
推杯换盏之下潜藏的无不是阴谋狡计,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
“使团舟车劳顿,不辞辛劳的奔赴我大夙,没有让各位好生休息是寡人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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