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自己的东西你们自己保管好,我现在就放你们走!”
我一道剑气释放出去,将他们的绳子全部割断,我让他们走,他们却不走,说与宗门共存亡。
那大师走到高大宏伟的金身佛像前跪下拜了三拜道:
“佛祖在上,弟子们没能守好净地,让不肖门徒引狼入室,灭了宗门,幸阎君迷途知返,改邪归正,我欲将武禅传承交予他,我等弟子皆愿与宗门共存亡,南无阿弥佗佛!”
诵完佛号,站起身来走到佛像身后,我一看,原来佛像背后有个机关,大师用手使劲一扭,只听得“轰隆”作响,那佛像背后竟然打开了一道石门!
“施主,请随贫僧来!”
说着,他便带头走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走进去一看,那些架子上放的竟然大多数是武功秘籍,还有一些是关于治病救人的。
我只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便恢复了常态,开口问走在前面大师:
“大师,你们那《千叶掌》是武禅宗最厉害的武学吗?”
“并不是,而是三流功法,施主何故如此问?”
一听他这么说,我再傻也知道这次是被我那个义父给骗了,他根本就是想借这次机会试探我到底有没有二心!
“呵呵,这招真毒啊!”
心中暗自苦笑着,嘴上却说:
“没什么,大师,这传承还是你们自己保管吧,我罪孽深重,不配守护武禅传承。”
“以前的你不是你,现在的你才是你自己。”
“大师,我好像明白了,多谢!”
是啊,何必执着以前的罪孽?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有努力洗清以前的罪孽,多做善事。
“这是《万法印》,武禅宗绝学,还望施主好生保管!”
“《万法印》!?”
我接过大师手中的那本陈旧泛黄的书,封面上写着“万法印”三个鸟篆体的大字,给人一种沧桑朴实的感觉。
将《万法印》揣入怀里后,眼神无比坚定地看着大师保证道:
“我一定不负大师所托,就算我死,也不会让武禅宗的至宝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
“阿弥陀佛!”
大师只是诵了声佛号,没有多说一句话。
刚一走出藏经阁,俞伯卿就走到我面前,眼中满是忧虑地说:
“大少主,咱们现在必须离开这里,不然一会儿门主一来,咱们谁也逃不了!”
我点了点头,转过身看着大师:
“大师,跟我走吧,留得青山在,以后你们还会重振武禅宗往日辉煌的!”
“不了,不了,贫僧不走,施主不必多说了,你们走吧…”
说着,他便双手合十,与其余的武僧一起盘腿坐在沾满鲜血的蒲团上闭目诵经。
“大少主,咱们快走!”
俞伯卿见我迟迟不走,心中也是暗自着急,连忙催促着,他话音刚落,一道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逆子,休走!”
人未至,磅礴的内力形成的气浪直接冲进了大雄宝殿,将我和俞伯卿二人掀翻在地上,后者没有一点武功底子直接昏迷了过去,我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而大师与那些武僧却是岿然不动,依旧双手合十端坐在蒲团之上!
“冷无情!”
我看着眼前出现的黑衣老者,将凌霜剑拔出鞘,身形闪动着出现在了他面前,怒喝了一声,一剑朝他刺去。
剑上释放出的寒气让冷无情的胡须都起了一层冰霜,可他却毫不在意,双指夹住了凌霜剑的剑身,无论我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我只好弃剑,一掌朝他面门打去。
“哼!”
冷无情冷哼了一声,伸出了另一个手掌直接打在我胸口上。
“轰!”地一声,我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你这逆子,也不想想你一身武艺是谁教授的?就连这把破剑也是我给你的,你敢在我面前卖弄?找死!”
说着,他直接将凌霜剑如同枯枝一般折成了两段,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我面前。
“敢与本座作对,今日我要废了你一身武功!”
说着,冷无情单手成爪,朝我下丹田抓去。
“施主,快快离去,这里交由我等!”
突然一道闪着金色光芒的手掌挡住了这一爪,那大师回过头催促着。
“冷无情,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说完,我背起还在昏迷的俞伯卿,施展着身法,逃出了武禅宗,刚走出没多远,就听到“轰隆”一声,我咬牙流着泪回过头,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必报此仇!
“没想这群蝼蚁竟能挡得了我一道断魂印,真是难得!”
冷无情背着双手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想了想,还是扯下一段布幔,沾了沾血,在墙上写下了“灭门者,冷阎锋”这六个大字。
满意的点了点头,冷无情身影一阵模糊之后,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冷无情已经将事情间接的嫁祸在了我身上。现在正背着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俞伯卿一直拼命地逃着!
我受的内伤也不轻,加上一路逃命空气吸入肺部,又呛出了一口血。
见没人追上来,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将俞伯卿放在地上,我也坐在地上打量着四周,发现这是一处空旷的地带,一户人家也没有,月光洒在我两人身上,此时此刻的场景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这…是哪儿?”
俞伯卿也悠悠醒转过来,看着四周还有点迷糊。
“我也不知道,咳咳…”
我刚说话,又忍不住捂着嘴一阵咳嗽,俞伯卿一看到我手心上的鲜血,惊呼道:
“大少主,你…”
我抬手止住了他想说的话,瘫倒在地上望着星空之上那轮圆月,像是在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讲着自己以前的故事。
“从我记事起,冷无情就给我灌输杀戮的思想,我第一次杀人是在五岁的时候,当时的那种感觉我还记忆犹新,当剑尖刺进那个人的胸膛,鲜血溅得我满脸都是,我却一点也没有害怕,倒是有点莫名的兴奋!”
我又是一阵咳嗽,顿了顿,不顾俞伯卿的劝阻,继续说着:
“十五岁那年,为了抢夺樊家的凌霜剑,冷无情带着我灭了樊家上下数十口人,之后他将那把凌霜剑赐给了我。”
我如同在忏悔般数着自己以前的罪孽,俞伯卿也不劝了,坐在我旁边静静听我倾诉。
“二十岁那年,我只身一人闯上武禅宗,挑战武禅宗主持空觉大师,那时候我很自负,认为除了冷无情以外,我已经天下无敌了,结果,呵呵,空觉大师就一招,一招就让我败下阵来,现在想想如果大师还在世的话,武禅宗绝不会被灭门!”
我回忆着当时我被空觉大师击败时,空觉大师对我过一句话,让我渐渐开始学会分辨善恶了,当时他是这么说的:
“善无根,恶有源,一念善,一念恶,善恶皆由心念生,施主,如果你明白老衲这话的意思了,那你的武学境界必定会大有涨进,到时候未必会输于老衲!”
那时候的我几乎都快成武痴了,为了打败空觉大师,我一直琢磨他这句话,想要突破现有的境界,直到最近才真正悟透了那句话的含义,然而实力境界没得到提升,心境却直接提升到了冥想入定的境界!
我想再次找空觉大师切磋的时候,却得到一个噩耗:空觉大师圆寂了!
更有人在江湖上散布谣言,说是我杀害了空觉大师,还说谁要是杀了我,就可以获得进入藏经阁的资格!
当时我仔细查探了一番,发现杀害空觉大师的竟然是他自己的亲传弟子,也就是那个悟明和尚!并且这些谣言也是他散布出去的!
“伯卿,你后不后悔?你恐怕以后再无往昔的风光了,反而还要受我牵连被血魂门追杀。”
我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口问,俞伯卿听我这么一说,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说:
“无所谓,功名利禄浮云耳,我从未放在眼里,我想要的不过是动动自己的脑子,免得久了不用锈掉,再说了,跟着大少主,每天在逃亡中度过,也挺不错的呢!”
“呵呵,以后你也别再称呼我为大少主了,我也不是什么大少主了…”
睁开双眼望着夜空中那轮圆月,我忽然开口问道:
“伯卿,这次我输了,血魂门大获全胜了,你说我是不是始终就是枚棋子?被冷无情玩弄于鼓掌之中…”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阎君不必挂怀…”
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但我也不想欺骗自己,输了就是输了,事实就是事实,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呵,什么阎君,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没骗够自己么?”
我自嘲地笑了笑,以前的我已经彻底死去了,我可不想再做那人人畏惧的“冷面阎君”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忘掉你过去的身份而已,让你时时刻刻不敢忘记‘冷面阎君’这称号是杀了多少人换来的!你不要认为自己忘掉以前的自己,就能让你自己洗脱所犯下的罪孽!”
我被俞伯卿骂醒了,也终于悟透那位大师对我说的话了,他并不是让我忘记过去,只是让我不要有太深的执念,以免入了魔障!
这一夜,很不平静,先后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冷无情带人偷袭太极门,并且一招将段天齐擒拿,段天齐因为此事心境受挫,宣布闭关,将武林盟主的位置让了出来!
第二件事就是武禅宗惨遭灭,而大雄宝殿的墙壁上留有“灭门者冷阎锋”这一行血字,自此,武林联盟发出了悬赏令,内容的大概就是谁能取得冷阎锋的头颅,谁就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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