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独咸峰时,好似经历了几百场战斗,颇为疲累。琉琉哭累了,趴在易岸怀里边抽噎边睡了,易岸便抱她去屋里睡,正好碰上从里头出来的洛春儿。
洛春儿好似见着什么厉鬼恶魂,当即脸色苍白地退开了好几步。易岸倒是不在意,轻轻拍着琉琉的背,默不作声地走向琉琉的床榻。
这些日子洛春儿分明已与易岸亲近了许多,至少不如起初那般害怕,哪成想一场风波便将一切打回了原型。
不,或许她并非是害怕易岸,因为姚知雪在洛春儿脸上看见的不是恐惧,而是,抗拒。
洛春儿遥遥地望着姚知雪,又看了钟离榭一眼,眼泪忽然落下脸颊,跑出来跪在姚知雪面前道:“师父恕罪。”
“你这是做甚?”姚知雪皱眉。
洛春儿泣不成声,“方才弟子未应师父的喊声,弟子……弟子罪该万死!”
她悟了悟,缓缓道:“为师在此的第一日便说了,是去是留都随你,为师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为师本就不愿将你们牵扯进来,你没有站出来是对的,你很听话,你有什么错?”她说着,特意瞪了钟离榭一眼。
钟离榭只当未觉,弯腰将洛春儿儿扶起道:“师姐还是快起来吧,地上寒伤身呢。”
洛春儿哭着起来,脸也未抬起便含糊地道:“多谢师父,春儿去给大伙儿做饭了。”
姚知雪望着她离开,钟离榭倏然道:“弟子有异。”
“嗯?”
“师姐没有站出来,作为个人兴许可取,但作为弟子,是不对的。身为弟子自然是要为师父鞍前马后,鞠躬尽瘁万死不辞,若是必要,弟子还能为师父牺牲一切。只是一些无端的猜忌与无伤大雅的非难,师姐不该缩于人群之中。”
姚知雪闻言,顿时张大眼睛瞧着钟离榭,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师父这身份不过是个名头,是随时可摘可卸的东西,不想在钟离榭眼中,“师父”与“弟子”的关系,竟严肃到了如此地步。
所以钟离榭总是任劳任怨言,对她听计从,但每每危难每每困境,他却又总是最不听话的一个。
她认为的,他认为的,竟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姚知雪忽然很惶惑,她觉得吊儿郎当的自己,实在担不起他这般深情厚谊!
“若……若是如此,”姚知雪支结结巴巴地道,“待阿榭过了内门弟子的审核,可要好好择个师父……”
钟离榭笑道:“一日是师父自然终身是师父,怎能又去择他人做师父?”
姚知雪终于是无话可说,微微红了脸,嘟囔道:“就你正经得不行,难不成往后一辈子也只要一个媳妇么?”
钟离榭却又愣住,凝视着她俏红的面容,好似被她传染了那股羞红,脸庞竟也红了起来,而后目光躲闪地望着别处。
这时,寻隐自房内出来,见着二人站在冷风瑟瑟的院内,面对着面脸都是红的,眼神却又双双不自然地望着别处,场面真是颇为诡异。
他本欲打个招呼刷个存在感,抉择一番终于还是默默退回了卧房。
翌日天未亮,独咸峰上便有了响动,因姚知雪赖了会儿床,众人到得山门时天已近清晨,巍峨的牌楼外闹哄哄的已挤满了修士,目测有五百来人,有些是闻讯赶来,另一部分是昨日来闹过的人,甚至有几个掌门模样的修士,带着弟子们在外等待,一个个皆伸长脖子往门内探望,可谓是望眼欲穿。
守门的弟子们面对这阵仗很有些不知所措,生怕他们硬闯,他们只能勉强守住山门不让任何一人越界,幸而他们只是表现得有些不耐烦,倒未有动手的意思。
彼时见着独咸峰的美女师父领着一帮人出现,守门弟子可谓是欣喜若狂,门外亦安静了下来。
姚知雪打着哈欠,对着守门弟子道:“你们站着自己的岗位便可,这些不必担忧。”
弟子们忙应“是”。
他们出得结界,聚集的人见着易岸便一个个吼道:“就是他!他没死!”一个个面目狰狞,满脸的痛恨,吓得琉琉紧紧抓住易岸的手。
姚知雪含着一丝灵力不耐烦地喊,声音震耳欲聋:“吵什么吵,谁再唧唧歪歪,便不必报仇了直接滚蛋!”
黑压压的人群被震得安静下来,修为低的已经抱着头做痛苦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