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琉适时开口道:“狮乎,岸岸的脑子有点坏掉了,很多事都忘记了,应是只记得琉琉和狮乎的。”
失忆了!?
众人将易岸重新打量一番,若是将绝大部分事全忘了,他这懵懵懂懂的模样倒是情有可原,毕竟脑子里算是空空如也,但思考能力与观念这些又是无法抹除的,因而他方能说出自己的喜恶。
奚玄子纠结了片刻,终于不悦地挑眉对姚知雪道:“为何岸儿记得你与这长兔耳的丫头,却不记得本尊?”
姚知雪理所应当地道:“因为我是他的妹妹,琉琉则是他的小情人。”
琉琉闻言,包子似的可爱小脸顿时红成了苹果色,低头绞弄自己的衣角,羞涩地道:“狮乎你讨厌啦,人家才不是呢。”
奚玄子气得哼哼,有意无意地对易岸道:“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凭何不记得本尊?”
说完易岸仍是没有反应,奚玄子的脾气终于忍不住爆发,将钟离榭也一并指了进去,“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都颇没良心!枉本尊悉心教导,到头来一个拜人家为师,一个甚至将本尊忘了,真是气煞我也!”
在场众人皆是惊疑不定,心中直叹活久见!
这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掌门发起脾气来真是甚有滋味,像个失宠的小怨妇。
尤其是傅桂,暗叹这一趟真没白来。
但奚玄子此番发怒倒让姚知雪看出,奚玄子对易氏兄妹确然是视如己出。
此前,奚玄子对易轻的死表现得十分淡漠,姚知雪倒也未在意过,只是如今细想,其实并非奚玄子不看重易轻,而是因为姚知雪占据了易轻的身子,奚玄子刻意收敛了。
昔日的爱徒已成陌路,恐怕任谁都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脆弱与伤感展现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更何况姚知雪是来自上界的灵魂,奚玄子作为同样一个强大的存在,自尊与谨慎比之普通人更甚,感情自然隐藏得更好。
奚玄子在易岸身死后一直在疯狂寻找弟子的尸首,易岸的离去又回归,让这个亦师亦父的掌门终于是按捺不住愤懑。
是怒,亦是悲。
被易岸记得,姚知雪倏然觉得十分惭愧,于易岸而言,奚玄子亦不该忘的啊。
钟离榭算是比较无辜的,但仍歉然道:“弟子没想到掌门如此器重弟子,真是甚觉惶恐。
“当初在帝都时,弟子未敢拜掌门为师,是心中牵挂母妃。若母妃晓得弟子拜入掌门门下,定会以为弟子要离开帝都入山苦修。母妃常年顽疾缠身,弟子恐她日日忧虑更损身子,这才未拜师,掌门的恩德亦只能记在心中。
“但自帝都宫变,事情已全然不同。一路被追杀至闻栖峡,弟子尝尽了弱小所致的绝望,一时冲动便拜了师父为师,但亦不后悔。虽然无法再做掌门的徒弟,但余生弟子愿如师父般待掌门,以还掌门教导之恩。”
人家都这般表态了,态度绝对真挚,奚玄子也知自己方才那番言语有失身份,显得自己甚为小气,当下不由愧悔。
他老脸一红,尴尬地咳一声道:“罢了罢了。”
傅桂适时地转移话题道:“掌门,鉴于易岸的情况尚不清楚,不若先将他带回派中,再细细探究。”
奚玄子点点头,最后看了易岸一眼,沉沉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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