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俺这株苗，绿得很，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种苗。如果不是不能挂穗的话，秋收的时候它肯定是能放进祠堂供奉老祖宗的好粮食。”
“你说说，这株苗，它普通吗？”
所谓秀才遇到兵，陆羽面对如此能言善道的农夫根本无计可施，只好木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大不了多花两个钱将他打发了。
山下农夫是学院的观察对象，时不时就会有老师下山采风。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农夫就学会了一手告黑状的好本事，而且一告一个准。
难呐。
但是不这么办还能怎样，你能和他讲家国天下的道理吗？
花钱解决算了！
果然，农夫见陆羽点头之后立刻兴奋了起来。
“咱都是自己人，也不说虚的，这株苗俺送给你都可以，而且俺也可以免费替你照顾这些苗。你们毕竟是学院里的小先生，照顾稻苗的本事肯定不如我们这些庄稼汉。”
说完这话，农夫还故意伸出自己粗糙有力的大手，耀武扬威般的在陆羽面前晃了两下。
他没说错，光凭这双手陆羽就能肯定他是个好汉子，而且说不定还有些许武道底子在身。
但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是陆羽故作冷漠，而是这个农夫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面对一个油盐不进的农夫，你能怎么办？
见陆羽如此冷漠，农夫原本热切的眼神立刻就暗淡了几分。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他还是咬着牙将自己的心愿说了出来。
“我想请小先生收下我家小子！”
说完这话，农夫立刻搓着自己的手不敢直视陆羽的眼睛。他所有的勇气都花在了这句话上面，此时心中只有浓郁的不安与忐忑，扒拉着身子下面的石块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这才是农夫应该有的样子。
说实话，陆羽一开始是很想拒绝他的。毕竟在这个时代收徒可不是一件说着玩玩的事情，而是一件传承衣钵的头等大事。
但是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前后态度截然不同的农夫，陆羽突然想起来了前世那个为了能让自己上学，不惜卑躬屈膝的父亲。
也许这就是父亲的天性，为了自家小子的前途，再懦弱的人也能豁出去拼上一回。
这就是农夫。
这就是父亲。
感同身受之下，陆羽心中其实已经有所动摇。
“罢了，你明天将他带来，让我见一见吧。”
以农夫的精明，听到这话之后他立刻翻身跪在地上，代替他家小子给陆羽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哎，随缘吧。”
在农夫走后，陆羽惆怅的躺倒在地仰望星空，思绪莫名飘回了那个人心复杂却又纯粹的年代。
一夜无话，农夫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他家小子带了过来，毕恭毕敬的站在陆羽身前，准备聆听这位学院小先生的教诲。
只是……
陆羽看着这个所谓的小子，嘴都要撇抽了。
“你家把姑娘叫小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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