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拍模特儿走秀，就是在纽约时装周。那时候我还小，大概十多岁吧，正好学校有特别的长周末，放假在家。我妈安排的摄影师突然闹肚子，不能去拍时装秀，可是临时又找不到好的摄影师，所以只好找我去帮忙。”
那是萧尔凡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点英国腔的英语，却在优雅的腔调中，夹着隐约的戏谑和难以捉摸的真心。
“到了秀场，我立刻像其他摄影师一样，赶快选了一个前面的最佳位置。哇！那位置比厕所里的尿斗还小哦！老实说，这走秀摄影师的工作其实和男人上厕所没什么两样，只是一个工具朝上，一个工具朝下。”
一阵尖锐的狂笑回旋荡漾在整个摄影棚。
“怪不得，走秀摄影师大多是男人！”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狂笑的声浪中抛出来。
“没错。”萧尔凡的声音明显地兴奋着、狂放着。
“找好了位置，我立刻搬出照相机，调调镜头，测测照明亮度。可是我要怎么标记我的位置呢？我立刻想到，狗狗都喜欢尿尿在它们的势力范围，以圈定自己的地盘，所以我正准备偷偷拉开裤子拉链，拿出我另一个工具……”
“骗人，骗人，你骗人！那些走秀摄影师都是用彩色胶带粘贴在地板上，来标定自己的领地！”一个只穿着粉色比基尼三点式内衣的高个儿金发模特儿，走过来楼着萧尔凡的脸颊亲了一口，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醒目的口红印。
“好，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把裤子拉链拉上来，OK！”萧尔凡回敬了一个调皮隐晦的坏笑。
“不要，不要，我们喜欢你把裤子拉链拉下来！”旁边几位嘻嘻哈哈、浪笑声声。
“不行，不行，”萧尔凡兴致高昂地继续描绘着：“我还没标好我的位置，就有一个当年很大牌的摄影师走过来，告诉我，他站在那个位置已经好几年了，要我去找别的位置。”
“哇，我还以为他们会请你去坐第一排，最好的位子呢！”另一位穿着一件黑色长礼服的模特儿，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萧尔凡面前，倚在他的肩头，眯眼看着他的眼睛。在门襟敞开致腹部的大开口礼服内，没有穿内衣的胸部，自信地袒露着。
“那个第一排最好的位置是《纽约时报》比尔的王位！别开玩笑了！”萧尔凡歪着嘴冲她俏皮地挤眼一笑，轻轻地推开她的身体，走到反光板前调试灯光。“老实说，我这人就是脑袋管用，凡事想得深、想得远。那天，我不仅带了三脚架，连折梯都带了。”
“咦，专业的走秀摄影师用三脚架吗？”一个声音问道。
“天哪！你连折梯都带上了，那岂不是像乡巴佬一样吗？”另一个声音附和着。
“Evan，你这么出名的时装摄影师，居然有这么可笑的过去！”另一个声音接着说。
“没办法，那时候我太矮，从人缝里抢镜头，只能由下往上拍模特儿。”萧尔凡继续眉飞色舞地炫耀着他辉煌的历史。
“结果，高度不同，加上取景的角度也不一样，所以我拍的那些照片，说真的，比《花花公子》杂志还更精准、更写实咧！”
“Evan，you’re a bad boy！”一个美女嘻笑着扑过来，又给了他一个吻。
“结果，你真的踩在折梯上照相吗？”有人问。
“当然，不但踩在折梯上照相，而且……”萧尔凡故弄玄虚地卖着关子。“照片都很漂亮！”
“所有专家都非常赞赏？”又有人问道。
“嗯，而且，我就当仁不让地直接把那场服装秀搞砸了！”
萧尔凡诡秘地隐藏着他的窃笑，绘声绘色地描叙着。“因为我从折梯上跌下来，压垮了挤成一团的摄影师，也压碎好多照相机，甚至有两个模特儿只顾着看笑话，从T台上跌下来，连救护车也都来了！”
“真的啊？”一片惊呼声。
“太难以置信啦！你没骗人吧？”
“哪一年呀？这么惨痛的悲剧，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看着大家目瞪口呆、惊掉下巴的表情，萧尔凡得意地开怀大笑着，“小姐，你没听说过的事多着呢！”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很多事的发生是没办法用常理、用智慧去判断的，相信我！”
又是一阵女人银铃似的笑声响起，再加上萧尔凡肆无忌惮的笑声，高高低低，持续不断，在充满香水味的空气中流窜著，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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