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住人了？
不对呀！他记得没人住的！
“大哥，”余小悦见靳淮宗进来时原本急急忙忙，以为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以为他是要同自己问问戚娘子情况的。她这才有心试试他，试试他如今到底对戚娘子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可如今她人都坐到他跟前了，他自己却在发呆。
“你找我有事？”
靳淮宗原本有一大堆话要说，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她还好吗？”
余小悦见他又是懊恼又是羞愤的模样，有心逗弄他，“大哥，你说谁？谁好不好？”
靳淮宗的笑容里有些苦涩，抬眼正视余小悦，“我说的是，戚娘子。早上听说胡有为整出了大事？我是问，戚娘子，她好不好？”
余小悦知道，大哥的腿，一直都不太利索，这也是他迟迟不敢面对戚娘子的原因。
“小悦，你帮帮大哥。我想要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余小悦叹口气，故作悲伤地说，“大哥，当初是你……戚姐姐才被胡有为弄进府里的。如今她好不好，已经同大哥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就是她不好，那也是她的命！”
“我知道，是我……是我不好。早知道今天，我当初就该答应她，如今她也不至于被胡有为连累。大哥知道，你脑子灵活，从小你就主意多，你能不能帮大哥想个法子，帮帮戚娘子！”
“大哥，戚姐姐身上的伤，很重，而且胡有为每天都虐打她，她的脸也一道一道的伤，就算治好了，只怕也不如从前。更何况，她是胡有为的妾室，胡有为又怎么不会……”
靳淮宗知道余小悦未说完的话后头是什么，他当然知道。可比起他知道戚娘子人活的好好的，那些他根本不在乎。
可他又想起余小悦说的，她被囚禁，被虐打，他的心就跟被人紧紧地握住一样，想要跳动，却因为疼痛而不能自已。
胡有为那个畜牲，戚娘子竟被这样对待着，在他不知道的每个夜晚里，被这样非人地对待，每天都要忍受这样的鞭打和侮辱。
靳淮宗觉得有某种东西卡住了他的喉咙，想要吐出来，却又卡得他生疼。
余小悦在等着他自己说出来，这种事如果他自己不愿意，那两个人勉强在一起也是不幸福的。
“小悦，我……”靳淮宗声音嘶哑地开口，语气却很坚定，“我想娶戚娘子过门。”
“大哥，你要知道，一时的同情可能会害了你和她。你自己好好想想，她又那样……指不定这会成为你心中的一根刺，将来这根刺或许会把你扎伤，却是会把戚姐姐扎疼。甚至扎死。”
“我知道。”靳淮宗的语气越发坚定了起来，“我知道，可我一想到她差点死了，差点就与我阴阳相隔。我这心，就疼得喘不上气。小悦，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一直就想着，我若要娶妻，就要像父亲，母亲那样，柴米油盐酱醋茶，开心欢乐都有人分享。母亲跟父亲生气了，就吵吵架，最后父亲还是会主动去跟母亲低头。”
“父亲说，这日子过起来，原本就是平淡如水。人总要自己衡量进退。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总得下下小雨。这样才会显得阳光很珍贵。”
“可是我这腿……我腿脚不太好，又何必让戚娘子那样好的人儿，跟着我受苦受累。”
“可现在，她因为我的懦弱，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心疼。小悦，我后悔了。我后悔了！”靳淮宗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如鲠在喉。
“小悦，我想娶她。我想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我不会介意之前的事儿。那都过去了，过去了。我要的是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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