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所谓的任务,还有自己身上的禁制,这些统统都被他忘记,留下的只是深深的屈辱感和愤怒,以及恐惧。
李应元就像丢了魂似的,剩下的事情怎么都记不起来,只是机械地希望远离那位安德鲁少校。不过,那位安德鲁少校却对此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对百姓们说了好多,才示意百姓散开回去。
李应元觉得自己都走不动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几位士兵诧异地看过来,又在军官们的指示下把他扶回县衙里。等到李应元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回到昨天的那顶医疗帐篷里,那位谢普德大夫正望着自己。
谢普德大夫给李应元倒上一杯水,又给他递过托盘来,托盘上海放着几锭亮灿灿的银子。
“我给你带来能让你高兴起来的东西。这是一百两银子,刚从县库里提过来的,可是十足十的官银。这是对你昨天提供的诊疗服务和药方的感谢,希望这能让你高兴。”
李应元看了看谢普德大夫,叹了口气。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谢普德大夫?
我们明国有一句话,叫做把人放在火上烤。你这是有意把我树立成投奔你们英吉利人的典范,以后再也不能在定海混下去,是吗?”
“哦,我们调查过。你不是定海人,刚从杭州来,跟定海的人没什么瓜葛,不明白他们的看法对你有什么用处。”谢普德大夫却是面色不变,镇定地望着李应元。
“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李应元严肃地说道:“我为你们的士兵治疗了伤病,又提供了能治疗各种病症的药方,而您的回报方式就是当众羞辱我,让我在我的国人眼中变成一名叛徒,一名汉奸。”
李应元站起来走了,那位谢普德大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李应元出去。
等到李应元走远了,却有一人从隔壁房间进来,坐到谢普德医生的面前。
“很有脾气的一个人啊,不过,你真让他用这种态度跟你讲话?”那人头上一片金闪闪的,却是那位安德鲁少校。
“重要的不是他的态度,而是他的这种态度代表的东西。”谢普德大夫却叹了口气:“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称霸亚洲太久了,久到一个小小的平民都觉得自己不需要接受外国人摆布,即使这些外国人荷枪实弹,掌握着远超他想象的武力。”
“那又如何?”安德鲁少校却不以为然地笑起来:“我就不信有装满子弹的长枪和大炮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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