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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一头雾水:这就认了?这罪名坐实了后果有多严重他不知道?这孩子不是被打傻了吧?

见儿子朝自己望来,云里雾里的贾母不想随意表态,便将锅甩给了王夫人。

“此事我不在场,知道的不确切,你还是问王丫头吧,她当时在场。”贾母打算作壁上观。

王夫人此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已经在短时间内准备了充足的“证人”和“证据”,这事无论谁来过问她都有把握坐实贾环的罪名。但这小畜生咋这么轻易就认了呢?他也太不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了吧,王夫人心中有些失落。但敌人想死,她当然不会阻止,点头道:“夫君,这孽子欺辱宝玉乃是妾身亲眼所见,一干丫鬟也可为证。”

但政老爹却没听她言,而是寻问贾宝玉道:“宝玉,你且说来,你三弟可曾有欺辱于你?”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谨慎再三,他毕竟是贾环的父亲。

王夫人见贾政不信自己所言,脸色大变。夫妻情绝,何至于处?姓贾的你这是在当众打我脸啊。

“我……我……”

贾宝玉见了贾政便害怕,哪里还敢回话,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贾宝玉那副缩头缩脑的样子,政老爹心中恼火,斥了句“没出息的东西”。

“老爷你这是何道理?作歹的是那孽子,你却来数落宝玉的不是,我儿的命咋就这么苦啊!”王夫人心中本就有气,见贾政又来数落自己的命根子,不由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贾母看不过去,斥道:“你倒是出息,惯会对妻儿耍威风!”

政老爹是孝子,不敢反驳贾母,只得讪讪赔笑。

自己这受害者都没哭,你个使绊子倒是先哭了。此时贾环脑中不由地冒出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

闹剧并未持续多持,一盏茶的功夫后,贾环便又成了主角。

“孽子,宝玉是你二哥,你欺辱他便是以下犯上,你可知错?”

政老爹这一问,屋里几人均是变了脸色——“知错”一词将事定了性质,贾环活罪难逃,但死罪已免。

贾母微微一叹,知道今天收拾不了贾老三这个上窜下跳的泼猴了。父亲教育儿子,她不好插手。

罢了,只要这孽子吸取教训,不再招惹自己的命根子,放他一马也不是不行

王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好容易等来的机会,做了这么多功夫,又被这小畜生逃了?她不甘心啊。

贾环心中倒是舒了一口气,命是保住了。对于政老爹放自己一马,贾环并不奇怪:

一,他和赵姨娘是有真感情的,他得考虑赵姨娘的感受。纵观红楼一书,政老爹有一妻两妾。正妻王夫人与他相敬如“冰”,周姨娘没有生育,唯有赵姨娘不但为他育有一子一女,还长期“垄断”侍寝一职,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二,政老爹学的是儒家学说,是一名资深的腐儒。儒学以“仁”为核心,对于“人命”看得很重。孔子曾说:“暴虎冯河,死而不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其意思是:那些鲁莽行事,至死不悔的人只是一些不爱惜生命的人,我不愿与其交往。(当然,孟子也说过:“舍生而取义者也。”这汲及到哲学上的“辩证统一”,就不多提了。)

死里逃生,贾环并不怎么激动,因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你们这样对我,我贾老三岂能不意思意思?来而不往非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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