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皇帝又一脸心事地看向我，“越儿，你同朕来。”
我点点头，随他到了偏殿，他唤退宫人，对我道，“今日的事情，原不会有的。”
我没有说话，却又听他道，“皇家，最忌讳的，就是用情。尤其是，将来要做帝王的老六。”
他打量着我，思筹了片刻，却又笑道，“果然是朕的儿子，用情专一。”
我看他像是在等着我说什么，只好道，“儿臣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你不知道？”他想了想，“你不会不知道，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他坐在椅子上，手托着脸，眼睛闭着，像是在想着，很久以前的事情，“皇后还没有老六的时候，朕意中的储君动了情，朕便把他心仪的女子赐婚给了旁人。”
也不知，刘朝宗到底是不是好心要除掉卿舒窈，这下倒好，倒是让这老皇帝多生了几分疑心了，我想了想，问道，“那人，可是贤王？”
“是谁都不重要了。”他摆摆手，“朕还记得，当年是皇后求了朕，朕一向驳不了她的意，便许了你与老六的婚事。”
我没有说话，我自然知晓这是刘朝宗的手段，他要的东西，就没有失手的。可我摸不透的是，皇帝说这些，存的是怎样的心思。
“如今你既已同老六结为了夫妻，朕自然不望看到，另一个朕同皇后的，你可明白？”
“父皇要儿臣做什么？”
“朕看那卿舒窈倒是讨得老六喜欢，找个适当的机会，就把她给放了。这件事，朕不便出面。”
放了南梁细作？呵，这就是皇家。
我只好应下来，“是。”
“你不要怪朕，朕，也是为了老六。”
“父皇多虑了，父皇的吩咐，儿臣照做就是了。”
他抬头望着远处，眼中的深沉让人更难琢磨，他似是说给旁人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惟愿此次，朕没有做错。”
回到昭台殿后，刘朝宗等在殿内，他在烛光下翻看着什么，看得仔细，没有察觉到我回来，我轻声道，“殿下今日如何来了？”
他抬眼看我，“太后让孤来看看你。”
我点头，抚着肚子坐了下来，他亦是抚着我的肚子，感叹道，“都这么大了。”
我笑道，“昨儿个还闹着臣妾不能入睡呢。”
“那孤就每日都来陪你，他闹你的时候，身边也好有个能说话的人。”
“殿下？”
“父皇今日，可是要你放过卿舒窈？”
他果然什么都晓得，只是他竟然都知道，那又何必为难我，再整日地往我这里跑，惹得皇帝疑心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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