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又问道,“南境的日子如何?可还适应?”
“算不上什么。”
虽不知晓他来自哪里,但可以笃定的是,来林府之前,他的日子必然是不好受的。南境的日子,于他而言,自然也就算不上什么。一时间,我竟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了。
“那么娘娘呢?娘娘在寺中的日子可还适应?”他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眸子虽表现得极为淡然,言语却是一种让我难堪的抑制不住的讽刺。他一贯如此,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纵然我现在的身份是北汉的太子妃。
我抿了口茶,尽力表现得淡然,“自己选择的路,自然是最好的。”
他道,“原来,娘娘也变了不少。”
丹云见我们剑拔弩张,不成体面,便带着宫人退下了。
只待人一走,我终于耐不住怒火,质问他道,“你在阿丑身边,是如何照顾他的!”
“他不需要我的照顾。”他随手揽过一个凳子坐下来,“因了我去南境找他,他还与我置了两个月的气。”
我恨不得把他的凳子踢开,好让他狠狠地摔下去,奈何以我和他能耐的悬殊,我不得不压制着怒意,道,“就拿那孩子的事来说,你也觉着阿丑不需要照顾?”
“他自然有他的权衡。”他端了茶盏来,竟是一口喝下去,他怪道,“好苦。你每天就喝这样的茶?”
我不愿与他再谈下去,转身欲向殿外走去,他竟唤住了我,“连你也觉着,他做错了吗?”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待我转过身来,方才发觉他眼中与三年前相似的愁绪和孤独。我低语道,“他没有错,错在世道,错在人心。”
他料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有所思。
没过一会儿,丹云在殿外急急忙忙道,“娘娘,不好了,婵阳公主也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在宣室殿外跪着。陛下遣了人来,要您过去一趟。”
这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事,只是我没想到,刘朝宗动作这么快。
冬易闻言,抬起头望了我一眼,眼中难得还有感激。他起身向殿外走去,快出殿门时,他转过身来,朝我磕了个头,还未等我来得及反应,他便离开了。他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莫不是他与那孩子有着相似的遭遇?
我到宣室殿外时,婵阳正跪在那里,脸色难看,我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我径直朝殿内走去,刘朝宗也在,他跪在那里。而老皇帝就坐在案桌旁批阅奏折,我向他请安,他也不作答,脸色好生难看,我不知晓刘朝宗的法子,只得同他一起跪了下来。
没过一会,老皇帝抬起头来,打量着我们,他说得随意,在我听来却是惊心,“婵阳说,宋韬还有个孙儿,在你林家,你可知情?”
他们竟说了出来!只是这样大的事,他为何偏生找我要说辞,不找我父亲?我俯首道,“林家承蒙父皇恩泽,绝不敢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不忠不孝之事。”
闻言,他道,“婵阳与你一向亲近,今晨却哭丧着脸把这事说出来。这不是小事,朕让她跪在殿外,想清楚了再说。”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拿了本奏折,随手翻看着,道,“朕本想找你讨个说法,老六不知从哪儿听来了风声,先你一步来了这宣室殿。来吧,说说。”
我一头雾水,不晓得说什么,也恰巧就在此时,殿外太监又传道,
“九皇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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