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我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终究，不信孤。”
“殿下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臣妾也期许着，与你，终老白头，两不相疑的。”我望着天上的那轮孤月，面上许是因为夜的寒冷而惨白如霜。
他也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孤月，道，“那日夜里，孤同你说的，全是心底里的话，孤，也想听你心底是作何想的。”
“那确是我曾期许过的。”我愠道，“天下哪个女子，不曾那样期许过？”
他难得的笑笑，“所幸，你对孤，还非是形同陌路。”
我不说话了，身子却在寒夜里瑟瑟发抖。
“知道孤为何要在这雪夜里带你来这儿受罪吗？”
我望着远处孤月泼洒下来的清辉，心头也是一阵孤寂。
“兴许，阿丑要回来了。”他朝我望的地方望去，像是也能体察到我心中的孤寂。
小时候，我们便喜欢私下唤斯年作阿丑，只因他长得实在太好看，比京都好多名门望族家的小姐还要好看许多。原本，刘朝宗是不愿这样唤他的，却在那日我将阿丑扮作女装，他却将阿丑错认成我后，也就随了我们的唤法了。
我的阿丑，却在五年前，我与刘朝宗成亲之后，请辞随祖父入了军营，三年不到，便凭着赫赫战绩，官拜镇南大将军，少年将才，好不威风！
只是我却晓得，他原本，是不用回来的。
“他原本，也该像京都的那些个俊杰公子一样，风花雪月，无所烦忧的。”只要一想着那个娇生惯养的他在战场上厮杀的模样，我的心就止不住的疼。
刘朝宗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暖，我的手却很冰，“越儿认为，北汉的江山牢固吗？”
我自然是不晓得的，却忽地想起来那日老九的话，“这是什么话？”
“你不会晓得的，边关日子艰苦，纵使没有战事，将士们的日子也不过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这是与京都截然不同的日子。”他面上虽然是看不出情绪，我却听得出来他言语中的愤然与不平，他的确，是有不一般的抱负的。
“难道多年的征粮纳税也养不起吗？”
我似乎明白了他现今的老成从何而来，他道，“一代帝王，要的是做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做官的能够清正廉明。父皇想要做这样的帝王，奈何力不从心。”
我苦笑道，“所以，就要牺牲我们中的人吗”
他摇头，脸色却是不好看得很，“有多大的尊荣，就该有多大的牺牲。”
“那么六哥，牺牲了什么？”
“失去了他最珍爱的。”他望着我，将我拥入怀中，“很冷吗？”
我点点头，他却拦腰将我抱起，“所失去的，孤都会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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