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市、东市贩卖的胡饼也才一文钱一个,尼妹的,穷乡僻壤,馒头都卖到四文钱一个了。
张大柱愣愣的不说话,脑海中全是开元通宝在转悠。
他做过一次馒头之后,对这袋黍米面能做几次馒头心里有数,将剩下的黍米面全做好馒头,按照四文的出价,能卖好几百文钱啊!
好几百文钱对于寻常老百姓来说就是天文数字,土财主的一般的存在。
“不、不卖。”
张大柱的声音尽管有些结巴和哆嗦,还是一口回绝了张屠夫的出价。
高升的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圣旨,在没有得到高升的首肯前,就算金山银山摆在他面前,也是枉然。
“不卖?”
张屠夫瞪大了眼睛看着张大柱。
周围围观的老百姓呆呆这看着张大柱,仿佛在看傻子。
此刻,闻讯而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一时间人山人海,都在看稀奇。
“怂娃,卖了,不卖是棒槌!”
就在大家惊叹于张大柱拒绝张屠夫的出价,一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只见高老头走到摊位前,阴沉着脸。
“叔……”
张大柱看着高老爷子,有些胆怯,脸色有些慌。
张屠夫也有点懵,之前注意力全在馒头上,他没看到高老爷子也在场,想到高家大媳妇刘氏撮合的亲事,急忙对高老爷子抱拳笑道:“亲家翁,小侄这厢有理了。”
“俺不是你的亲家翁,张官人,你莫认错了。”
高老爷子脸黑,刚才张屠夫出到三文钱一个馒头,他就想出来了当即答应了,可是见到是张屠夫出价,他就忧郁出还是不出来。
将高悦许给张屠夫的傻儿子做童养媳,他心里矛盾得很,昨日高升一闹,让他坚定了信心,他高守义的孙女不能如此下贱。
若是许了这门婚事,他这个阿翁,以后会被人错脊梁骨骂歹毒,说闲话的。
当晚高升走后,他就与两个儿子、儿媳商议把彩礼退回去给张屠夫,没想到把彩礼一分为二的两个儿子、儿媳居然都说彩礼钱都花光了。
气得老头第二天就赶来上河村赶圩,卖几个新编的簸箕赚点钱,期望穷尽一生把这张屠夫的彩礼给填上,免得晚节不保,留下卖孙女做童养媳的恶名。
到了上河村,遇到张屠夫,高老爷子没钱跟张屠夫退婚,老脸也嫩,岂能不躲?
可现在张大柱和高升的营生,一锅馒头就能卖个一两百文,这个钱不赚,更待何时,撞见张屠夫就撞见吧。
“嘿呦,亲家翁,话可不能这么说。”
“你家大儿媳刘氏,亲到某家里来做媒,还说二十石粮食碍事,让某折了一贯钱的彩礼,你们拿了钱可不能不认数。”
“亲家翁,这可是上河村,敢与某耍横,你也要瞅瞅地儿不是?”
十里八乡的,张屠夫觉得自己才是横着走的人物,附近村子,只有他耍横的时候,就没有别人装逼的份儿。
没想到现在一个下河村的老头,摆明了跟他耍横,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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