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阁出来，羽公主几乎是软了半个身子，若不是婉月在外头及时扶住，只怕她就会此刻倒下。
唐思煌却看都不看她，转身下了石阶。
“阿煌。”阿羽在身后叫住她。
唐思煌原本累极，此刻仍是强装着笑脸对她：“羽公主还有何吩咐？”
“你…….”羽公主将她拉到一边，沉默半晌后道：“你离开大覃吧。”
“哈？”唐思煌像是没有听懂她这句话。
羽公主忍了忍，又道：“我，这里，有办法，给你一个平民的身份，也有足以假死的药，你离开大覃，至少我……”不用杀了你。
唐思煌听出她的言下之意：只要唐思煌不在大覃境内，放弃争夺皇位，就不杀她。对于嗜血成性的羽公主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阿羽你好糊涂，你刚才在君皇殿前发的誓，转身就不认了吗？”唐思煌捏着她的手腕，带了点亲昵，又少了温情。
“你呢？”你会认吗？羽公主赤红着眼，几乎是反口相问。
唐思煌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反而问起刚刚那个归隐凡人的计划来：“假死，出宫……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羽公主咬紧下唇。她当然不会说，从很久之前，她就这么计划了。这也就是，这些年，她一直没忍住杀自己唯一亲生妹妹的最重要的原因。
远离这个皇城，去做她想做的事，做她想做的人。原本，如果没有那么多中间的插曲，羽公主是打算，登上神子之位后，就让她离开的。
可是现在……
唐思煌闭上眼，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早提出来呢？十年间，你有那么多机会……”
若是那个时候，若是那个时候……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在羽公主期待的眼神里，唐思煌淡声道：“我拒绝。”
羽公主的肩膀垮下去，她缓缓松开了唐思煌，眼神的光暗淡下去：“我知道了。”
唐思煌看着阿羽的身影，在一群如云的婢女簇拥下，渐渐远去。那一刻她就知道，阿羽杀心已起，若她继续留在大覃城内，在她们两人之中，必然只能活下来一个。
那个座位上，向来只容得下一个人。
所谓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咳咳，煌公主还没回去啊。”身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唐思煌回身，对上苏扎里的脸，这个老人在皇城中存活许久，就像这皇城一样，给人一种肃穆严重的感觉。
“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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