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是长公主！”阿隼呼吸都屏住了。
良久，唐思煌点了点头，竟是笑了。“不错。该是如此。你向来是她的狗。”
阿隼脸色更是惨白了，若不是那火光，只怕更是无法入目。
唐思煌只挥了挥手，月璃便徒手拧断了那鹰的脑袋，动作之迅速，甚至手下的生物竟来不及惊叫出声，血染红了朱红的瓦，越发的深红。
阿隼眼睁睁看着爱禽眼底渐渐失去生命的色彩，一声疾呼未出声，捂住胸口居然哭不出来，脸上只剩下茫然。
唐思煌终于转过身来，那冷酷的表情与平日相去甚远，在月光下亦邪亦魔。她从阿隼身边经过的时候，阿隼只听得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早提醒过你，要杀了我。”
月璃跟在唐思煌身后，将那死物丢到了阿隼的脚下。
阿隼被那摔下来的尸体震得抖了抖，过了许久，才缓缓将目光移下——
唐思煌听得背后的哭声，头也不回，道：“请渐玉来吧。”
“可是要小玉聚魂？”月璃愣了一下，呆呆道：“那可是三百人…..再说，那火，大约是玄火，水不可灭，魂魄与肉体同燃，就是小玉真的能救下，只怕也是碎片了…..”
“你要他，尽力。”唐思煌着重咬住了最后两个字。说完这话，她便往九歌宫的方向去了。
月璃看了她背影片刻，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融入夜色中去了。
九歌宫内。
一抹白色的影子静静站在床前，枕头上安睡的是大覃国未来的神子，羽公主。
“睡得还真是安心啊。”唐思煌轻声道，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她安睡的颜。
世人都说，大覃思羽，天上谪仙。这句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羽公主有足以颠倒众生的脸，若不尽了解，必然觉得这人是世上最纯洁之人，不染一点尘埃。
必然也做不出屠杀寡众的事情。
“你还真是睡得着呢。”唐思煌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抚摸着她如丝般的长发。
这种动静，任谁都要醒了。羽公主睁开眼，居然看到笑得一脸诡异的唐思煌，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想你了，来看看。”唐思煌的语气极其温柔，但给人却十分可怕。她微凉的手指在她的脖颈处游走，给羽公主一种她会割裂她动脉的感觉。
“你到底想干嘛？”
“嘘——你听。”唐思煌一根手指立在她的嘴唇处。羽公主下意识就竖起耳朵听了起来，然而除了烈烈的风声还有什么？
“她们在哭。阿羽，你但凡有点心，可会难过？”唐思煌手指下滑，大拇指徐徐揩着手指底下薄薄一层皮肤，甚至可以感受那心脏的跳动。
“……..”羽公主脸色瞬间冰寒了下去。她能做出这种事，必然没想过能瞒过唐思煌。
“玄火，你居然用玄火。魂魄不碎，仍可游荡人世，可现在，她们什么都不是。”唐思煌说到这里，用力揪起她的领子，紧紧挨着她的脸，双目赤红：“她们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
“那母亲又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不告诉我是谁杀了她！你说啊！你说啊！”羽公主反手去揪她的衣领，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面与面之间挨得极近，呼吸都打在对方脸上，俱是恨意。
“我说了，佳美人就会活过来吗？”唐思煌问道。
“……..”羽公主一滞。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你要我说多少遍？”
“是！那你觉得这又是谁的错！”羽公主说到激动处，摇晃着上方的人：“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到底为什么？！”
唐思煌猛然松开衣领，将羽公主摔在床上，发出一声声响。宫灯昏暗，哔啵作响，那声音让唐思煌听得头疼。
“九宫我送给母亲的礼物，若她魂魄尚在，必然正在九宫内游荡，我说过，要给她一个人的东宫。这地方，都是她的。我不能食言。”羽公主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格外清晰。
唐思煌道：“你疯了。”
“也许吧。”羽公主抬起手臂，捂住了眼睛，有两行泪从她的眼角流下。
“我的错。”唐思煌站了起来，整理了凌乱的衣服，道：“阿羽，我很遗憾。我一直以为，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君皇。是我错了。”
“你现在，和带着你大的君后，又有什么不同？”
羽公主愣住了。“什么.....我才不是她！”
“之前你问我想不想当君皇。我现在回答你。今夜之前，不想。”
羽公主移开手臂，侧脸望去，背光而站的人影，笼罩在黑暗中，声音却是坚定的。
”阿羽，你不适合这个位置。“
”你.....想和我争吗？“
”你用错词了，不是我想和你争，而是这个位置，原本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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