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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家的婆婆媳妇儿丫头姑嫂们冬天也总做些家务活儿,比如搓麻绳、纳鞋底、絮棉袄、织毛衣什么的,方平串门儿的时候,就坐在炕头上跟人家扯东扯西地拉家常,帮着缠缠毛线、抻抻布料,也不失时机地看着、学着。

有些时候说到孤僻的土话,相互实在是听不懂也说不清了,方平就索性一笑了之换个话题,到了晚上回家以后再向何远山讨教,经常缠着何远山说话到半夜,没完没了地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句话又该怎么说,困得何远山上下眼皮直打架,而她却问越起劲儿,越说越精神。何远山实在招架不住了,就干脆闭上双眼故做鼾声雷动,任凭方平怎么抓捅拧挠,就是不再开口说话,鼾声依旧。方平无计可施,只得悻悻然睡去,等待明日重来。

工夫不负有心人,一冬下来还真见效果。方平虽然还摆脱不了陕甘宁一带方言中较重的后鼻音,可也已经把河坊村的乡音学得有模有样,八九不离十。要是能改掉那重重的后鼻音,再稍加练习,说不定还真的能掩人耳目,以假乱真,让人听不出她是个外乡人了。

除此之外,方平还在跟街坊邻居交往的同时,眼瞧心记、耳濡目染地学到了些家务。比如织毛衣、絮棉袄这些活儿她基本都学会了。

方平在老家时,虽然干体力活不输给男人们,可这穿针引线、缝缝补补的家务事儿一直都是妈妈做,妈妈过世后就由姐姐做,所以那些针头线脑上的工夫她至今不会。好在方平二十岁的年纪,虽没怎么上过学,心还算灵,心灵了手自然也巧,跟邻居聊天的时候顺便观察人家怎么做家务,回了家自己就瞎琢磨。

她家里并没有织毛衣的打算,刚分家也不怎么织得起,于是她就从邻居那里借上两三米毛线,织了又拆、拆了又织,学织毛衣的针法,等自己家以后有了织毛衣的需要也有了钱(其实织毛衣的需要是随时都有的,主要是没钱)的时候,自己上手就能织。

怎么挽花儿,怎么跳线,怎么镂空又怎么起棱,她夜里在煤油灯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织着、拆着、学着、练着,仿佛不是在织一件毛衣,而是在织一个梦,一个红红火火、丰衣足食、幸福美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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