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次感慨,语气一次比一次强烈。老人身上的皮袍在高空的风中猎猎作响。
“新巫入主,朱火重燃。预言都是真的……我要去沧澜!”颤巍巍的语气中竟然微微带着点惊喜。
“沧澜!”
语毕,老人脚步微微一动,往前缓缓一踏,霎时间,半个身子消失在夜里,另一只脚跟着一合,另一半身子竟然也消失在夜里,整个人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了山部落。
与此同时,坐在庭院内正专心打坐的凌云,微微睁开双眼,略带疑惑地瞥了一眼夜幕,喃喃道:“错觉么?”
相隔山部落千里之远的地方,一个老人蓦然走出,出现的方式令人惊异,仿佛从虚空中踏破而来。老人站在山巅,山峰极其陡峭,在夜晚往下望去,咋眼之下还看不见底。
在老人不远处正有一条巨蟒盘踞。蟒身竟有缸口粗大,斑驳的鳞片借着月色散发诡异的光彩。只见这只蟒妖缓缓睁开眼睑,竖型兽瞳夹杂着冰冷与残忍,直直地盯着远处的老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哪怕是炼心境的荒士也会感到胆寒。
“老了……老了,连这缩地成寸都不怎么会了。”这人正是刚从山部落消失的巫公,巫公眼神微转,浑浊的双眼恰好与巨蟒对视。
仅仅只是对视了一瞬间,巨蟒毫不犹豫地扭头离开,沙沙地蔓延声很快就消失在山巅上。
巫公摇摇头,笑骂道,
“机灵的畜生。”
说罢,老人盘起开始打坐,“缩地成寸目前我每隔十二个时辰才能用一次,就这样先休息吧,飞行赶路太累,而且等我到了沧澜,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老人缓缓地闭上双眼,入定静修。但此地若是有人,便能够发现老人盘坐时,身子竟然是离开地面几寸,漂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吾等朱火重燃,指日可待。”
一声沉吟,消失于夜空。
……
彻夜未眠,当凌云从打坐中出来时,夜色尚还未明。
不过凌云丝毫未有困意,起身回到小屋,继续开始整理药草。
不过一个“砰砰”的响声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
“阿云!你在吗!?阿云!”
凌云起身走到门前正打算开门,石门又是“砰”的一声被推开,幸好凌云有所警觉,来得及往身后一退,躲开了这重重的石门。
“岩叔,急事?”凌云看着门口颇为紧张的壮汉岩,问道。
“阿云!你知道巫公在哪吗?”岩开门见山,直奔主旨。
“巫公?”凌云眉头一皱,反问道,“巫公醒了?”
“巫公这两天沉睡大家都知道,所以每天早上都安排有部落的人去看巫公是否苏醒。然而今天看过的人回来竟然说巫公不见了,石屋的门也是大开着。”
岩喘了口气,继续说着,“我把整个部落都找遍了,都没有看见巫公在哪。部落的人基本上都问完了,所以淮长老叫我来你这里问一下,你或许知道。”
看着这个平时正面面对猛兽也会面不改色的壮汉,如今急成这个样子,凌云不由得一笑。
“你他娘的傻笑个啥劲儿?问你话呢?”看着眼前凌云一笑,本来就焦急如焚的岩不由得骂道。
凌云挥了挥手,略一沉吟道:“或许我昨晚见过巫公,这样吧,你回去告诉淮长老,巫公是有要事而外出,当他没事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你他娘的什么叫或许?还有,你怎么知道巫公是有事外出?”
“若不是这样,还有什么合理解释的吗?”凌云摊开双手道,“要不就是有绝世强者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带走了巫公,要不就是巫公自己有事悄悄离开,无论哪种都不是我们有能力插足的。”
“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暂且将此事搁置,做好自己的事。待事情有转机的时候再说。”凌云拍了拍岩结实的肌臂,说道,“岩叔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除此之外,真的是别无他法了,请就这样回去告诉淮长老吧。”
淮,部落内的一个老人,是一名灼技境强者,据说强盛时期曾击杀过一只冬狼王。冬狼,北漠地区最强大的群居凶兽,毫无疑问,是强大的妖兽。如今淮已年老,并且早年积伤,风光不复,因而留在部落中担任长老,是除了巫公和魁首以外话语权最大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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