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这绝对是诬陷!”宗族长老推开了搀扶着他的族人,将短刃拔起,冲着塞克斯图斯嘶声吼道,“我曹家绝对没有掺和弑君之事,绝对是有人欲嫁祸我曹家,才行此卑劣下作的手段!我要入宫面圣,向陛下澄清事实真相。”
“可以,你可以入宫面圣。不过,并不只是你一人,而是你们整个曹家都要入宫,等候陛下的律法处置!”塞克斯图斯将手中的香茗砸落,碎块四溅,茶水打湿一地,周围的士兵闻声而动,抄起兵器驱赶起曹家族人,与试图负隅顽抗曹家族人扭打起来。
“住手!”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不过,此时场面极其混乱,双方纠缠在一起,乱成一团,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小的声音。
“哐当!”
一个重物霍然砸落,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只见摆放在大厅内的大瓷器被人推倒在地,碎片洒落一地,一个小女孩立于碎片上,声嘶力竭地叫道:“全都给我停下!”
曹家族人见到这个小女孩,竟然依言停下,不再与士兵厮打。
“大公阁下,刺客的短刃,就是在她的屋内搜出。”刚才那名士兵向塞克斯图斯低声说道,后者了然地点点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小女孩快步走上前,仰头看着塞克斯图斯,小胸脯剧烈起伏着。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却强自镇定下来,说道:“我是曹公阿德里亚诺斯之长女,哈斯米格,刚才那柄短刃便是从我屋内搜出,与他人无关!”
相比于曹家族人的震惊,塞克斯图斯脸色却有些抑郁,沉声问道:“如此,你是要一力承担这个弑君的罪责吗?”
“不,我并没有参与弑君一事,曹家亦没有。”哈斯米格断然否决,朗声解释道,“大公阁下只凭一柄短刃,就断定我曹家行此不轨之事。这不仅是对帝国律法的不敬,亦是对陛下的不敬!”
“无聊……”塞克斯图斯微眯起双眸,不屑于这个小女孩争辩什么,转头对周围的士兵喝道,“你们还想拖延多久?离宫之时陛下曾百般叮嘱我,天空破晓之时,必须予以一个交代,莫非你们想背负欺君的罪名!”
士兵们浑身一颤,立即粗暴地驱赶起曹家族人。
一片悲嚎声中,大部分曹家族人被锁上镣铐,准备扣押出去。
哈斯米格见状大急,立即从士兵的手上挣脱出来,扑到塞克斯图斯身前,拦下他的去路,喊道:“大公阁下,我父亲阿德里亚诺斯与你是同宗兄弟,又是至交好友。甚至我父亲出征东方之时,都将整个新罗马、整个帝国的权力中枢托付于你。他如此无条件信任你,若是待我父亲归来之时,见到他的家族、他的族人,被自己最信任之人所背叛,你又有何面目去对待他的信任!”
哈斯米格的话如同一柄大锤敲击在他的心房上,令他浑身一震。他回想起,当自己父亲郁郁而终后,自己被族人排挤,是曹公对自己大为扶持、信任有加,还不惜力排众议,委任自己镇守帝国边陲,远离世人的讥讽,远离政治的漩涡。
“我……”塞克斯图斯被哈斯米格质问得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眼看着塞克斯图斯犹豫不决,哈斯米格脸色一喜,语气放缓几分,说道:“大公阁下,我也了解陛下被人行刺,肯定是雷霆震怒。不过,却也不能放任他人对我曹家诬陷,而让真正的幕后之人逍遥法外。还请追查真相,还我曹家一个公道,我父亲心中亦会对大公阁下心存感激的。”
“这个……”塞克斯图斯似有意动,但还未发话,却被人出声打断。
“大公阁下,为何迟迟不入宫向陛下禀告!”这时,罗洛领着一队瓦良格人气势汹汹地闯入大厅。他环顾四周,指着一众被押解着的曹家族人,冷然说道,“既然曹家族人都被你扣押,为何还在此耽搁?陛下如今雷霆震怒,若是再无答复,你我都要面临苛责!”
塞克斯图斯沉默许久,最终勉为其难地说道:“阿寇尼斯阁下,我认为不应如此武断,光凭些许情报就定下曹家的谋逆之罪。如今一切证据都指向曹家,或许,真的有幕后之人欲嫁祸曹家,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大公阁下莫非是糊涂了,竟然为曹家辩护?”罗洛恨恨地盯着曹家族人的惨状,内心顿生大仇得报的快感。难得有此借口,他绝不愿意就此轻易放过曹家,“曹家是否无辜、是否有罪、是否被他人诬陷,自有陛下定夺。大公阁下所要做的,是将曹家押解到陛下面前。莫非,大公阁下能代表曹家,一力承担罪责吗?”
“……”塞克斯图斯顿时无言以对。
“我可以代表曹家,入宫面圣!”哈斯米格挺身上前,抬头无畏地直视罗洛,朗声说道,“我乃曹公之长女,曹家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哈斯米格·曹,我能够代表曹家,入宫为曹家向陛下申诉!”
“阿德里亚诺斯的长女?”罗洛仔细打量了哈斯米格一番,忽然咧嘴一笑,显得极为狰狞,说道,“可以,那么就由你入宫面圣,让我们能够有一个交代。你也认为妥当吧,大公阁下。”
塞克斯图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知思考什么。良久之后,才勉强点头赞同。
哈斯米格回首,看着身后向自己投以担忧目光的母亲与幼弟、幼妹,强忍住内心的惶恐与不舍,说道:“母亲稍安,女儿不过入宫面圣而已。当今陛下圣明,对事明察秋毫,定会还我曹家一个清白。韦斯德,你是曹家的继承人,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保护母亲与妹妹,清楚吗?”
年幼的韦斯德红着眼眶,抱紧母亲的衣衫,含泪点头,颤声说道:“阿姊,你一定要小心……”
哈斯米格笑了笑,转身不再理会自己的家人,跟随塞克斯图斯离去。这时,年幼的韦斯德忽然把头埋入母亲的怀抱,放声痛哭,似乎要将自己的悲伤与痛苦,全部通过哭声抒发出来。周围的曹家族人看到眼下的情景,自然也感同身受,不禁掩面悲泣。
“偌大的曹家,竟然要依靠一个稚童才得以苟延残喘,可笑,真是可笑至极!阿德里亚诺斯,这就是你守护的曹家,你一心寄以厚望的曹家。除你以外,竟然再无一可用之人,真是可悲可叹啊……”
罗洛撇了一眼曹家众人,不屑地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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