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尔,慎言!”塔罗斯忽然注意到墓地后出现一道人影,连忙拉扯住他的同伴,让他不要再随便乱说话。
塞克斯图斯从墓碑后走出,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这两人。如此近的距离,他自然听清楚这两人之间的谈话,奥德尔这般诋毁他的亡父,引起他心中的怒气,“这里是我父亲的墓地,你们二人无故打搅我亡父的安宁,还出言不逊诋毁我亡父的名誉,必须予以道歉!”
塔罗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二人的冒犯,刚想开口道歉,便被奥德尔一把拉到身后。奥德尔走上前,抬头向塞克斯图斯逼视,冷冷说道:“我又不知道这座墓地主人的身份,刚才不过是随意猜测而已,为何要我们道歉?再说了,在这片荒凉的地方安葬,任谁都会以为这不过是一座无主孤坟罢了!”
说到这里,奥德尔打量了塞克斯图斯一番,发觉其衣着打扮稍稍异于常人,便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递到塞克斯图斯的手上,说道:“看你的装扮,应该也是一名小贵族。既然如此,这些钱就当我冒犯你亡父的名誉,向他道歉之用。”
塞克斯图斯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钱袋,忽然一松手,整个钱袋掉落在地,里面的银币洒落一地,说道:“我并不稀罕你的金钱,我只需要你向我亡父道歉!”
“你……”奥德尔看着洒落一地的银币,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后退一步,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腰间的剑柄,说道,“你莫要再纠缠不清,若是刚才不慎冒犯你亡父的名誉,这些钱已经是我的赔礼。若是你非要咄咄逼人,休怪我不留情面!”
见到气氛变得如此剑拔弩张,塔罗斯连忙拉扯住了奥德尔,试图缓和场上的气氛,“这位阁下,刚才我们言辞不当,冒犯了你的亡父,的确是我们的过失。我代表我的同伴,向你的亡父尤……尤斯塔斯·曹致以深深的歉意。”
“尤斯塔斯·曹?”奥德尔听到这个名字,陷入沉思之中。忽然,一小段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奋力挣扎出来,嘶声吼道,“我想起来了,尤斯塔斯·曹,那个玷污我们曹家荣誉,被放逐的罪人。这种背誓者,理应受世人唾弃,不配得到我的歉意!”
“你是曹家之人?”塞克斯图斯眯起双眸,紧盯着他,神情稍有异样。
“曹家宗族的长老,就是我祖父。”奥德尔骄傲地笑了笑,挺起胸膛。忽然,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极其煞白,喃喃道,“不、不对,若是尤斯塔斯·曹是你的亡父,那你岂不是那位安卡拉大公、‘守夜人’军团的指挥官、帝国的‘英帕拉多’,塞克斯图斯·曹!”
“大、大公阁下?”塔罗斯以同样脸色一白,有些惊慌地后退一步。
塞克斯图斯并未承认自己的身份,以此来逼迫他们道歉,反而说道:“既然你是曹家之人,那么在这里安葬的也是你的长辈。你出言冒犯了你的长辈,道歉也是必然的。”
“要我向一个被放逐之人道歉?绝不可能!”奥德尔固执地摇头,高声争辩道,“大公阁下,你的确是为帝国、为我曹家带来无上的荣耀与利益,但是这也不能掩饰你的父亲是一位背弃誓言的亵渎者。当初,你亡父既为宫廷侍卫长,却在阿塞拜疆一役率先遁走,令先帝置身于险地,被突厥人四面包夹。从而导致帝国全军覆没、先帝身陨,令我曹家蒙羞,这是血淋淋的事实,并非你能遮掩的!”
“可笑!”塞克斯图斯恼羞成怒,脸色起的发红,脖子上的青筋道道紧绷,嘶声吼道,“这不过是那些败兵的一面之词,明明是当时曹家的主战派布局失当,还轻信突厥人向导的谗言,不明情况就贸然进军,才陷入突厥人的埋伏。”
“我父亲为陛下奋战到最后一刻,险些被乱军分割包围才不得不遁走,他们就将所有罪责推脱到我父亲身上,一切的真相天父早已注视着,我父亲蒙受屈辱,郁郁而终,这难道就是公平吗?”
“这同样是你的一面之词,历史早已尘封许久,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假使你说得的确是事实,那又如何?”面对这位传奇般的“英帕拉多”,奥德尔稍微放缓了语气,安抚道,“这么多年了,世人心中早已承认了这个说法。你的父亲尤斯塔斯,就是令先帝身陨的罪人;我曹家,就是导致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无论你如何争辩,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塞克斯图斯转头,茫然地看着墓碑,双眸内的瞳孔渐渐扩散。过了良久,他的双瞳才重新对焦,一抹坚定之色溢于其表。低头看着父亲的墓碑,他喃喃道:“父亲,我不会让你蒙受如此不白的屈辱。你所失去的荣誉,我一定会替你重新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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