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瞥了一眼塞克斯图斯,咳嗽一声,神色稍显疲惫,说道:“臣不过是稍感风寒,如今已是无恙。劳烦陛下忧心了,臣实在感激涕零。”
“曹公既然大病初愈,自当好好调养才是,实在不应随便起身行走。”皮洛士语气变得愈发真诚,继续维持那份虚伪的关怀,嘱咐道,“曹公乃帝国栋梁之臣,若是曹公有何变故,帝国上下实在难以心安。”
“陛下,臣此番抱病前来,乃因为保加利亚使节一事。臣认为,陛下应当应允决战一事。”曹公的话,瞬间让皮洛士变了脸色。皮洛士知道,一旦曹公作出决定,无论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更改的。
而且,这也越发让皮洛士觉得,曹公在这场战争的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谋划。只是,凭他的如今的势力,无法探知而已。明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具木偶傀儡,他也不得不继续充当下去,等待曹公的密谋浮出水面。
念及此处,皮洛士点点头,欣然应允,说道:“既然曹公亦觉得此举可行,那么朕也无话可说。劳烦曹公替朕回复保加利亚使节,决战一事,朕已决定应允了。”言毕,皮洛士不愿多言,转身径直离去,留下曹公与塞克斯图斯二人。
这一决定,自然在拜占庭军队中引起大哗,不过,在威望甚重的曹公与塞克斯图斯的安抚与弹压之下,士兵们还是默默接收了这一决定。而罗洛本想抗议这一荒诞的决定,却被皮洛士暗中劝阻,也不得不暂时隐忍下来。
不久之后,马里查河谷的中央盆地上。
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迎来了一场大决战。
此番战役,拜占庭军队以第三野战军团‘守夜人’为主,瓦兰吉亚卫队与库曼骑手为辅助军团,呈“品”字形军阵于平原上排开。皮洛士与塞克斯图斯骑坐在马上,眺望着远方逐渐逼近的保加利亚人与塞尔维亚人。他们的脸色都变得极为严峻,因为,这两股势力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相对于往日的军势,保加利亚人似乎改变了许多。
之前皮洛士对待保加利亚俘虏的暴行,极大震慑了保加利亚人,令保加利亚国内人人自危,连军队中的民兵也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使其变得极为低落。
伊凡汲取教训,不再依靠那些纪律松散、战力低下、极易动摇军心的民兵。他将国内曾经参与过保加利亚独立战争的老兵召集起来,将其补充到民兵之中,提高了军队的整体实力。
大大小小的旌旗充斥在保加利亚人的军阵之中,迎风飘扬着。
一个个身材魁梧、装备较好的老兵在他们领主的号令下,喝骂着自己队列里的民兵,让他们列成一个个松散的军阵。似乎是为了鼓舞这些士气低下的民兵,这群老兵或是向对面高声谩骂,或是用兵器敲击盾牌,亦或是大声嘲笑,几乎没有丝毫纪律可言,却安抚了不少民兵紧张的情绪。
不过,皮洛士与塞克斯图斯的目光却不是投放在这些老兵身上,而是投放在位于保加利亚人的中军,由伊凡·阿森直接统帅,那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的宫廷御前卫队之上。
“此役,决胜的关键在于阿森的御前卫队。”皮洛士遥指着那支御前卫队,沉声说道,“只要将这支御前卫队困住,保加利亚人的中军将会变得极为薄弱。到时只需给予雷霆一击,保加利亚人军势即溃!”
塞克斯图斯赞同地点点头,说道:“的确,这支御前卫队应该是保加利亚人最精锐的军队。不过,保加利亚人应该不过轻易出动这支御前卫队,毕竟一头无声潜伏的野狼,要比一头张牙舞爪的猛虎更令人感到恐惧。”
“既然如此,那就要逼迫阿森不得不动用这支御前卫队!”皮洛士一夹马腹,策马径直离开军阵,向两军的中央走去。而他的身侧,内宫骑兵卫队长塔斯高举着御旗,策马紧紧跟随着。
与此同时,保加利亚人的军阵中,沙皇伊凡·阿森,亦在伊万科的护卫下,缓缓来到了两军的中央,与皮洛士展开战争前的第二次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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