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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似乎得了大赦一般微吐了一口气,拜礼之后匆匆走了。

乌羽转头看了看季禺,语气冷肃:“我一个人进去,陛下再此候着。”

季禺答不对题:“你怎么忽然喊我陛下了?”

乌羽有些莫名其妙:“随着他们喊的,貌似这样比较有礼貌。”

季禺道:“既喊了我陛下,便是我的子民,我怎能放任自己的子民一个人去冒险?”

乌羽顿了顿:“何来冒险?不过是取一只鹰罢了。”

“你同我分辨这些,不若早些进去,将事儿给办完了。”

乌羽拿他没办法,只得跨步上了阶梯。

拙龄殿修得比较高,或是周边建筑布局的关系,站在殿门之前立马迎面吹来一阵大风。

乌羽面前的白纱被风略过一半,恰好露出她有着红色印记的半张脸。季禺无意扫过,一时失神,乌羽冰寒的眼神在白纱之后一闪而过,就又被遮掩起来。她抬手毫不犹豫地推开大门,一股凌冽的香味扑鼻而来。

拙龄殿空旷异常,近门的地方之后几张落灰的椅子。而大殿深处则都笼罩在昏暗之中,因这大殿的窗户全部紧闭,且糊上了遮光度极强的纸张。在适应了房间的昏暗之后,季禺才能看到整座大殿地上铺满了形色各异的兽皮,而这里熏香浓郁,基本上闻不到兽皮的怪味。让人觉得更加诡异的是殿中高高耸立的巨大屏风,虽然屏风之上竭尽工匠所能,镶嵌了无数珍宝,而因为它实在高达冗长,将大半个宫殿遮挡在内,让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季禺拉住乌羽的手臂,阻止她踏入。乌羽顺势摘下幂蓠看向季禺,眼中没有慌张和惊讶,只有淡漠和冷静,仿佛一切都在她预料之内。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放开。”

季禺道:“你早就知道?”

乌羽反问:“你不也是早就知道?”

季禺默然,他确实猜出山神同融潇有关,乌羽对融潇莫名熟悉,她定是在记忆力模糊的时候接触过融潇。而融潇打猎之时捡到小白带入王宫收养,连一根三身国的箭矢都没有放过,却丝毫不提他们在前一天刚刚烧掉的大片区域。季禺大致猜出山神和融潇有关,他想融潇是借由山神妖力控制融沛,并且达到掌控朝局的目的。当他发现山神死后,融沛不受控制,就急于将融沛处理干净,怕的就是帝后求助于卵民国。

然,事实完全超过季禺所料,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山神竟是融沛本人。

“乌羽姑娘,来得挺快。”

声音来自屏风之后,的确是融潇,看来他并未出城。

乌羽挣开季禺的手,几步跨进大殿之中:“融潇,我的鹰呢?”

融潇大笑,因为声音陡然提高,让人分外惊悚。

“你的鹰?可笑!那鹰从小养在我身旁,若不是大哥怕你孤单,硬是从我这里抢去,它会在你那里吗?”

乌羽捏紧手指:“也罢,你好好待它便是。”

融潇自屏风后缓步走出:“对背叛者,我从来杀之后快。鹰也是,你,也是。”

乌羽冷看着他。

融潇亦与他对视:“早上那碗汤如何?可是鲜美?”

乌羽果然面色刷白,她在极端负面情绪之下皆是以沉默应之,这样一来似乎敌人也不会觉得占了什么上风。

季禺行至他身侧,总觉得应该出言安慰些什么,不过那怪汤他也喝了一口,现下心中也有阴影。

融潇瞥了眼季禺忍住呕吐的表情,直接将他视为空气。

他将手上一直提着的一把剑扔到乌羽前面,硬邦邦扔了三个字:“自尽吧。”

乌羽想也没想直接走到剑前,将剑捡起:“谢谢你的武器,但我不觉得我今日该死。”

融潇冷笑:“枉我兄长十几年来对你的情深义重,你却以此报答他。”

乌羽将剑拿在手中,后退几步:“如若他不对我冒犯,我定视他为恩人。”

融潇突然被掐住命门一般,大声吼道:“如何冒犯?敢问乌羽姑娘,兄长当年救你于野兽口下是冒犯?他教你说话、认字、用筷是冒犯?他为你寻医问药,将王宫御医偷带出宫是冒犯?还是他不顾身份暴露的危险,频繁出入皇宫,只为见你一面是冒犯?”

乌羽道:“山神想要的,并未我能给予的,抱歉,我只是想保护自己。”

看到乌羽全程的淡漠,融潇更是狂躁,大吼道:“兄长能要你什么?他身体残缺,什么都做不了!当今太子乃是本王的血脉,兄长如何能逼你?”

乌羽见他杀气腾腾,退至季禺身侧,将一直收在怀中的莲刀鞘递给了他:“拿着,走罢。”

季禺还在消化两人的对话,冷不丁又被乌羽这么一赶,他不知如何表情,只得对两人笑了笑:“不如,你们都讲清楚,我给你们评个理好了。”

乌羽道:“头一次听说报杀兄之仇,还可以讲理的。”

季禺心中过了一遍乌羽的话,想到的却是融沛当年是如何和乌羽说这些山下人们的恩怨情仇。

乌羽见季禺魂不守舍,又提醒了他一次:“你出去,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季禺道:“我不能走。”

乌羽看着他,莫名说了一句:“你偏要掺和进来吗?你不是有十八个老婆,四个儿女吗?”

季禺认真道:“你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我说着玩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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