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粟儿送来鸡肉,那一人一鹰还保持着相当和谐的场景。小白刚刚吃饱喝足,摊在火炉旁边烘毛,季禺则坐在床头,非常慈祥地看着它,那感觉就像亲生的一样。
粟儿将鸡肉送到小白面前,假笑道:“鹰小爷,这肉可合您胃口啊?”
小白打了一个饱嗝,对这鸡肉肉很是嫌弃,或者说对粟儿十分嫌弃,扑腾着飞到了季禺床边。季禺一把捞过它,一点都不嫌弃它脚上的泥,弄得床单上一片污渍。
粟儿无奈:“世态炎凉,连鹰都成了势利眼。”
季禺扬唇一笑:“小白,可是乌羽来琼城看我了,她住在哪里呢?”
粟儿收拾着桌上被小白翻腾得乱糟糟的盘子和碎屑,打趣着季禺:“它一只宠物哪会说话,陛下不如等明日找人跟着它去寻心上人便是。”
季禺道:“也是。”
粟儿见季禺肯定了自己的说法,也不多问,只是从衣柜抱出一条棉被放在桌上:“鹰小爷,陛下身上有伤,你就别在他身上蹭了,上这儿来睡吧。”
小白虽然傲慢,倒是懂事,直接落在了棉被之上,许是沿途太累,倒当作自己己家一般,马上睡着了。
粟儿正要去吹灯,见季禺仍旧坐着,没了方才的惊喜,倒显得有些沉重。
“陛下,你还不睡下吗?”
“小白突然来寻我,怕是乌羽遇到了难事。”
“陛下放宽心便是,奴婢见这白鹰并非凡物,通人性得很。如若它主人遇难,它不可能在您这里如此吃喝,吃饱就睡。”
“嗯,说得也是。”季禺掸了掸被子上的浮毛,对粟儿笑道:“你再给我换床被子吧。”
粟儿叹气摇头,好笑地去给季禺换了床新被。
这一夜季禺睡得并不好,心中总有不安。一早醒来桌上已是空空如也,窗户大开,窗台上的积雪留下了小白的脚印,看起来并没有走多久。
季禺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户边,也不顾身上单薄的睡衣。他站在窗前的寒风中默默伫立,直到粟儿带着一行宫女敲门进来。
粟儿进来便抱怨:“陛下,你怎么站在那里啊?”
季禺温吞道:“无事,你们早间看到一只白鹰了吗?”
婢女们都摇了摇头。
季禺又站了一会儿,才命人关上窗户,梳洗穿衣。
粟儿站在一侧,她手上有刚刚从边疆加急送来的信件,正是来自于鸣歌。粟儿钟意鸣歌,自然第一时间想要知道鸣歌的安危,凡界信件也无封印,她只要想看便能探到信中内容。
今日这信中所写并非边疆战事也非羽民国的情报,说的正是昨日季禺口中的那位乌羽姑娘。乌羽中了邪咒,现下已经形如怪物,全身绒毛,身有奇力。鸣歌猜测乌羽此来季禺国就是来寻季禺的,而他身负重任,马上就要起身前往卵民国。所以他希望季禺派人秘密寻找乌羽下落,最好可以联络上上界寻求解除邪咒的法子。
粟儿几度将信件拿在手中,却迟迟没有交给季禺。而季禺一上午心不在焉,也没有注意到粟儿的异样。
不过半日,琼城守卫的将士们皆接到圣谕。如若在琼城或者城外发现身着黑衣,带着一只白鹰的女子
子,一定要尊为贵宾,带进宫中面圣,不可怠慢。
刚刚从边疆带信归来的思钰听说之后惊恐万分,一侧副官轻声询问,思钰忙道:“快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将怪物之事宣扬出去。”
副官道:“大人此前就已经说过了。”
“再严令声明一次!”
副官试探问:“大人将怪物押解边疆之事,难道都没有和陛下提前请示吗?”
思钰摇头:“事关鸣歌元帅,我只是向陛下申请押运粮草而已。”
思钰悔恨顿首:“怕就是这一位了。”
副官吞了口口水,心乱如麻。
另一厢,粟儿终究没有将信件交于季禺,她偷偷溜到无人之处,拿出传音铃轻吟咒语。念罢,她急促道:“婴伊,婴伊!”
婴伊马上回应:“怎么了粟儿?”
“你现下在何处?”
“正准备去夫人那里。”
“婴伊,听着,你需得帮我查一查,可有什么针对下界凡人的诅咒,中咒之人会全身长毛,力大无穷,有没有破解之法?”
“粟儿你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心仪的那姑娘,怕是已经中了这怪咒。”
婴伊释然道:“如此倒好,免得夫人总怕殿下被人骗了。”
“婴伊你且别高兴。我隐隐觉着,如若这位姑娘出了什么事儿,陛下怕是很难度过这道情坎。”
婴伊沉默半晌,沉声道:“我知晓了,我立刻去禀报夫人。”
粟儿急切道:“别!你私下去查,立刻去查,不要耽搁。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等你查完,估摸下界已经十天半月了。”
“嗯,你可要照顾好季禺殿下。”
“对了,你再派人去幽冥司问问,一个叫作乌羽的凡人的命格。乌便是乌云的乌,羽是羽毛的羽。”
“好。”婴伊答完就匆匆结束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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