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道天下才气十分,他李白独占八斗,这对于文人来说本该是最大的殊荣,但放在李白身上却让人哭笑不得。
作为西蜀剑池、李家剑冢的嫡系子孙,西蜀市井中一直流传这李家小公子出生时剑池中万剑齐鸣,剑意直达云霄,滚滚剑气开天门,更有那黄鹤口衔锦鲤东来,蛟龙翻滚,宛若谪仙人下凡。
哪怕是一直将西蜀是做西域蛮荒之地的东土长安的剑客豪侠们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这李家剑冢走了狗屎运,得了个剑道的麒麟子,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个所谓的“麒麟子”的所作所为却让全天下人一头雾水。
其趣闻之一乃是他满周岁时,按照李家剑冢的惯例要进葬剑池拔出一把伴生灵剑,宝剑有灵会自寻择主,李家老祖宗等一干人心中揣测这剑道谪仙人下凡的李白到底能够得到什么灵剑,是那剑兵魁首除了第一代剑主再无一人拔出过的大凉龙雀,还是传说中沉眠剑池那被万民供奉的道教神灵真武荡魔大帝的真武剑?古书记载中那儒家圣人夫子先生曾截北地七国半成气运信手塑造的王道圣剑素王,或许他李家也能够出一个逐鹿天下的帝王也说不定。
然而,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周岁婴儿的李白嬉笑着挥动两只白嫩小手从池水中捞出一个不知道哪位剑道前辈玩笑丢入的酒葫芦和一只破旧毛笔。
这还只是个开头,随着李白年岁的增长,他不爱修行练剑,而是钟情于饮酒作赋,再加上他是李家嫡孙总是一身白衫且长相俊美非凡流连于各大青楼酒坊间,常被各个坊间花魁争相欢迎,试问哪家少女闺房里没有偷偷藏一首李白所作的诗填?哪个二八少女心中没有偷偷爱慕才高八斗的风流才子?
接着又是一则石破天惊的消息传出,身为剑道世家嫡孙李白竟然公开向西蜀公主表达爱慕之心,更让人震惊竟然自降身份成为伴读书童陪在西蜀公主身边。
这对于一向自诩出世剑的李家剑冢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外人猜测会不会一气之下将李白剔除族谱,但没想到李家对于此事是不闻不问,十分平静,也有人说不是没有人这样提议,而是那老祖宗只说了一句话就说服了所有人:
“天不生李白,剑道万古如长夜。”
李白真的能够担当如此殊荣吗?所有人都这样怀疑着,而议论里的主人公则毫不在乎的和公主府里的小丫鬟斗着嘴。
……
“李白!你这家伙怎么又在偷懒?就你这懒货还想着迎娶我家公主,我看你是痴人说梦!”一个扎着两只丸子头,穿着一身青色侍女服的少女双手撑腰怒气冲冲地看着躺在树下闭目小寐的李白,她的脸颊因为微微鼓起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就像两只白嫩的小包子。
“小包子你懂什么?”双手垫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野草的李白,打着哈欠慵懒地说道:“我这叫冥思懂吗?不然怎么作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妮子偷藏我的诗呢。”
“呸!臭不要脸的登徒子!我就算拿来垫桌子也不会收藏你那破诗!还有我叫云儿不许叫我小包子!”听到李白的话,自称云儿的小侍女瞬间炸毛,连忙否认道,只是脸蛋泛起的微红深深地出卖了她。
“好的小包子,知道了小包子。”李白白眼一翻,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混蛋!”斗嘴失败而恼羞成怒的小侍女一如既往的开始追打眼前的这个花花公子。
路过的仆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无奈一笑。
说来也奇怪,虽然这号称诗酒双绝的李白对外说是为了公主入的府,但从未看到他对此上过心,甚至公主和他聊天时也只是浅谈即止,礼法讲究温文儒雅,完全不像坊间流传的风流公子。
反倒是不知道为何和这个公主身边的小侍女过不去,总是找一些莫名的理由去撩拨一下,偏偏这傻女孩又斗嘴不过,最终就会演变成这个景象。
“呼……呼……不和你闹了。”气喘吁吁的小侍女坐在草坪上看着李白恼怒的说着,叼着跟野草的李白则厚颜无耻的坐在她旁边。
两人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开口去破坏此刻安详的宁静。
“喂,李白。”突然,小侍女娇哼道:“这世上真的有剑仙吗?”
“当然有啊,你忘了我姓什么吗?不会傻了吧。”李白无语地白了她一眼,若是往常这家伙肯定会龇牙咧嘴的扑上来和他打闹,但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哦……”青色长裙的小侍女抱着双膝低声应了一声,接着问道:“那你见过剑仙吗?那是什么样子?”
“所以啊,跟你说少看那些无用的神鬼怪谈、江湖志异小说,什么翩翩白衣的剑仙都是假的。”说起这个,李白是一脸苦闷想当初他也一直以为剑仙都是帅气逼人的那种,知道他看到了他家老祖宗:“一样要吃饭喝水,要拉屎放屁,小说都是骗人的。”
“你这个登徒子,又在胡说八道。”小侍女被他的话逗乐,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眯成弯月,看到这世间最美丽的双月,李白也莫名跟着笑起来。
“我父亲也是一名剑客,梦想是成为剑仙,不在乎妻子也不在乎他的女儿。”小侍女微微向李白的位置挪了挪,似乎在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自语道:“为了学剑练剑花了很多钱,越来越多的钱,偏偏他真的没有天赋,所以我的母亲离开了他,我被卖到公主府用换来的钱去买所谓的剑道剑谱。”
“你……”李白是第一次听到她的故事,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侍女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但我不怪他,公主对我也很好,而且剑仙……是怎样的风采啊……李白,剑仙真的能够一剑让苍天都动容吗?我最喜欢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天不生你李白,剑道万古如长夜。”
他微微一笑,笑的前所未有的温柔:“你想知道吗?”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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