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谟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从在太学听到报信的说出“阉党”二字开始,他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似的,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还要陪自己来魏里处理这件事情。在刘谟的印象中,这家伙每天都混吃等死,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今天突然这么正经,真是格外反常。在魏志的床前,看着受伤的魏氏兄弟,刘谟就发现窦题好像感觉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他好像对阉党横行霸道这件事尤其愤怒,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从他当时的神情能看出来。
刘谟扭头看了一眼窦题,却又见他此时又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刘谟突然觉得有点看不透他了,又想到前番曹操跟自己说的“窦武陈蕃”之事,再联想到这窦题正好姓窦。刘谟不由得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这窦题是窦武之后?那他跟当今太后窦太后又是什么关系?
旋即,刘谟又觉得不对。根据史书记载窦武策划诛灭宦官事败后,窦家满门都被阉党抄斩了,就连窦武的女儿窦妙即当今窦太后亦被禁足宫中。前番曹操来也是对自己说,窦家满门忠烈却落个满门抄斩的地步,他感到尤其不公。
既然是满门抄斩,那窦家除了当时在宫中的窦太后以外应该是都被汹汹复仇的宦官处斩了才是。窦题跟他姐姐窦颐如果是窦家后人,那他们又是如何逃过这一劫的呢?并且即便他们侥幸逃了出来,那接下来不是应该有多远走多远吗?继续待在洛阳不是找死吗?
越想越想不通,刘谟决定试探一下窦题,看看他的真实身份到底如何!也看看之前他到底是不是在故意装傻。
“阉党着实可恶,我恨不得生啖其肉!这口气我越想越咽不下去!想我一直在太学认真读书,平日里从不多生是非。魏志几人也都是本分经营,亦从未行过什么缺斤少两之事。今日却平白挨了一顿打,最可恨的是我们还要登门道歉!”刘谟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再加上他说的其实也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因此越说越激动。
窦题看着眼前激动的刘谟,他又想起了当年自己的祖父窦武为大将军时的事情,那时候自己才六岁,而姐姐也不过七岁而已。
在他模糊的印象中,祖父是一个很和蔼宽厚的人。自己小时就比较调皮,一次因为惹了阿父生气,被罚不许吃饭。祖父知道后,就把姑母刚从宫中送来的糕点拿给自己吃。并且还训斥了阿父一顿。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抱着一大笼的糕点,囫囵吃了个精光,就觉得那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糕点。看到自己爱吃,祖父就经常给自己带宫中的糕点,后来自己就干脆自己到宫中去问姑母要糕点吃。
可能是自己太贪吃了,所以惹了祖父、阿父生气。至少小时候自己每次想他们的时候都是这么想的。
记得最后一次见祖父还有阿父,他们匆匆忙忙的派人把自己跟姐姐送到了宫中。姐姐一直哭着说不走,要跟阿父在一起。而自己就因为祖父说:“姑母准备了很多好吃的糕点等着你。”自己就开开心心的上了马车,路上还嫌弃哭哭啼啼的姐姐磨叽。
现在想来,当时的姐姐就要比自己早慧的多。一直哭哭啼啼的姐姐反而是那个懂事的人。
威武如祖父,还免不得被阉党们枭首于洛阳都亭。而此刻自己身旁的刘大哥只不过是一介文人,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窦题自从懂事知道事情的真相以来,就一直被姐姐告诫祖父留下的那句话:“飓风过岗,蛰伏为上。不摧不折,悠悠可期。”
怕刘谟想不开去跟阉党硬碰硬,慌忙劝阻道:“刘大哥,阉党势大,你可切莫激动。为今之计,蛰伏为上,方有后图呀!”
“一群污秽腌臜之辈,何足惧哉!我倒要看看这群阉宦能怎么样!”
“唉!”窦题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刘大哥,你听我一句劝。你是没见识过这群太监们的手段!”
听到此话,刘谟似笑非笑的看着窦题道:“看来你是见识过阉党们的手段了?”
“我…….”窦题欲言又止:“我听说过,听说过。”
“哈哈哈”刘谟一阵大笑道:“你放心吧,只要他们不再咄咄逼人,我不会跟他们硬来的。日后我们有大把的机会扳倒宦官,他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倒是你,可不要着急。”
窦题听了这话,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一阵憨笑道:“刘大哥,你别开玩笑了。我跟阉党无冤无仇的,有什么可急的?我是担心你,我姐姐说你是个好人。”
“哦..?你姐姐?”刘谟说道:“你姐姐说我是好人?”
“嗯嗯。我阿姐可喜欢刘大哥了,要不我回头戳和戳和你们俩?”窦题继续一副憨傻的样子说道:“我阿姐可是生的亭亭玉立,又很是贤惠。好得很!若是旁人,我还不愿意嘞…”
“天要黑了,我们走快点吧”刘谟一阵苦笑,加快速度往太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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