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近几年东北形势乱,冒险去采购的商贾大减,人参货源越来越少,逐渐变得奇货可居。
两广提督的夫人道,“现如今人参确然是难得,前几月蒋小姐八岁生辰,京里评出的今年最佳生辰礼就是一对五百年的人参,若放在从前,五百年的人参也算不得什么,可见如今人参的珍贵了”。
尽管远在广州,但厅里众人都知道这位京里的“蒋小姐”是哪位蒋小姐。
因万民对蒋家的感念,每年正月十五蒋小姐生辰都会收到许多生辰礼,这些贺礼来自五湖四海,不一定贵重,但往往新鲜有趣,京都人就兴起每年评选蒋小姐的最佳生辰礼,评出后还常常引起一阵跟风潮流。
冯京墨暗想,这位蒋小姐看来就是大端的风尚标杆,不知道会不会有商贾想到通过给蒋小姐送礼来打广告。
刺史夫人问道,“那对五百年的人参,可知道是谁送的?”
提督夫人掩嘴一笑,“原本也不知道,后来隐约听宫里传出来,似乎是辽东都指挥使的夫人过年时献给皇后的,皇后娘娘忙完了年关的事情就想着献给太后,结果却找不到了,一问才知道是小皇子拿了……”
布政史的夫人好奇地问,“不是说蒋小姐将来是要做太子妃的,小皇子为什么会送这么重的生辰礼给蒋小姐?若是压过了太子,岂不是……”
提督夫人打断了布政史夫人的话,“你那都是哪年哪月的旧闻了!蒋小姐自三岁起就与小皇子一道随杨先生读书,京里谁不知道……”。
这些京里的秘闻在广州难以听到,提督夫人娘家是京中勋贵,所以她才会知道这些事情,满花厅的夫人、小姐都听得目不转睛。
毕竟涉及到天家的事情,提督夫人想了想觉得不妥,换了话题,看向白氏,“说起来,你家这对百年的人参是哪里得来的?”
尽管众人都很想知道蒋小姐和小皇子间有什么说法,但提督夫人不说,又涉及皇家,谁也不好再去问,于是都看向白氏。
白氏突然被发问,这人参的来头……,她看了眼身边的女儿,不知该怎么回答。
原本只是换个话题,白氏却支支吾吾起来,提督夫人起了兴致,“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方便说出口的来历,那就是不光明的来历,众人的目光都别有意味地看向了白氏。
白氏急忙辩解,“没有,没有……”,却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冯京墨看父母为贺礼的事情发愁,就把妙慈送自己的一对人参拿了出来。
涉及到妙慈,白氏不知道该如何说。
这件事圆起来并不难,冯京墨想好了说辞,正要开口,没想到冯庭兰抢先开了口,“是妙慈居士送给我们家的”。
也许是怕家风名声不好影响了自己说亲,加上冯庭兰一直看不惯冯京墨,于是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冯京墨看着冯庭兰还在与众人说着妙慈的事情,穿越以来第一次对人产生了恨意。
夫人们说着说着,话就有些变了味道,“世人都说妙慈上师医术高明,只是苦于仙迹难寻,为何她在广州呆了三年你们家也不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不知可以救下多少人命,就是咱们这些姐妹有个小疾,也要方便许多”。
众人纷纷附和。
如此说来,倒是冯家的不是了。
冯庭兰委委屈屈地解释,“家父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妙慈上师来我家里专为的是教授京墨妹妹医术,许是担心上师精力不足,家父便不准许家里人说出此事……”
冯庭兰瞟了眼冯京墨。
有尖酸的嗓音响起,“因为要教授一人而不给其他人看诊,世上从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京墨小姐真是入了妙慈上师青眼,只是不知道京墨小姐日后学成了,是不是也如妙慈上师一般,担心被人叨扰而隐匿行踪”。
花厅里顿时响起了一片讪笑。
医者仁心,一个怕人叨扰的医者,哪里还值得世人敬重,不过是自私自利之人罢了。
冯京墨冷眼看向冯庭兰,现在如果她要为妙慈开脱,就得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冯京墨并不介意自损名声来保全妙慈,这是就这样让冯庭兰得意她又心有不甘,冯京墨想了想看向陶老夫人,“老夫人,您说一位医者一天可为多少人看诊?”
陶老夫人不知道冯京墨的用意,想了想道,“若是简单的,一个时辰就可以看几人,若是难治的,那就不好说了,几年都看不好也是有的”。
冯京墨转身看向花厅里的众人,“正是如此,我师傅这几年并不是不愿意为人看诊,而是苦于能救治的人有限,所以才闭门清修,以期找破解之法,至于教我,不过是顺便而为罢了”。
布政史夫人语气质疑,“那上师可想出破解之法了?”
大端既有开药堂的医者,也要在乡野行走的赤脚大夫,医者能救治的只能是有限的人,千百年来都是这样,这小丫头如今竟说妙慈要想破解之法,多半是托词。
白氏担忧地看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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