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说得对,她太怕了,一刻的温存也是最好的;她又想,她的幻象是此番情景,那么他呢,他的是如何的,她是想问他,奈何问出的却是,“你并非爱酒之人,可为何又要破了自己的戒。”幻象已去,现实已归来,这许是她最想知道的了。
他摇头一笑,笑中含义不知有几分,应是入了魔,发了疯了吧,现在他只想饮酒,愁闷太多,如此才得以消解一些。他曾劝解她少饮酒,却没想到今日与她一道一饮的便是曾经他总劝的人儿,时间有些事真的是可笑。她离去之时,他便破了戒,打破了自己多年来的禁忌。
“现在发现世间酒当属酒娘酿的最佳。”他转移了她的话题,笑意又消失不见。真的像是酒娘说的,也许刚刚只是她的一个幻想,并非是真实的存在。
她只当作没有看到,只自己道:“世人都知我酒娘的忘忧酒当属世间最佳,没有任何酒酿是可以比拟的上的,也只有若风你到现在才知晓。”既然他不愿说明缘由,她也不再过多询问,他对她,永远都太过于执着,永远都会把最真切的情感放在心底的最深处,他尊重她的不说,她自是当做不知,亦可以当做刚刚什么也没有问,故她可以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也对,酒娘的忘忧酒我也只是现在才真正品尝过!”
醒了,这回是真正地醒了,他们都有默契的,一个不说,一个也不问,为什么她没有走。只是相谈着无伤感情的话,如此这样也是不错的,她再次地内心赞同着。
屋内空气骤冷,酒栈内的小厮嘀咕着:“冻死人了,奇怪,门怎么又开了。”
二人心照不宣,只一眼,便已明白了对方所想的,来不及再喝酒,酒水洒了一地,将关上的门却被一只黝黑的骨手拦住,若风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步,酒娘挥退了小厮,行至若风的身旁,她便看到,那双手的主人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两人,身上的衣裳已破烂不堪,她下意识地拽住了若风。
“求求你们,给我些吃的吧。”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童,他伸出双手,却是向酒娘讨要起了吃的。
然若风的手抚上了酒娘拽住他手臂的手,暖意袭上心头,这让她安心了不少,她不得不说实话,那孩童竟是比她在帝都见到的鬼还要吓人,她完全不敢想象,世间竟还有比鬼的样子还要吓人的凡人。
孩童可怜地朝她讨要着食物,一时间她却不知该如何,她们哪有什么吃食,唯有的,那也便是,
“拿着吧。”她将一壶忘忧酒放至了孩童的手中。
然若风却将刚落到孩童手中的忘忧酒给拿了回来,“糊涂!”
酒娘一时不解,后知觉的才反应古来,她真的是糊涂了,怎么把酒给了个孩童,“还是若风想的周到些,我真的是忘了这些,”她探着身子摸摸孩童黑黑的脸庞,“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你也瞧见了,我们没有什么吃食,有的也只是这一壶酒,可惜,你又喝不了。”
孩童一把拍掉了酒娘的手,酒娘的手背瞬间就出现了红印。嘶,她倒吸一口气,好大的力道,一个孩童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她将手放在背后。孩童却又趁他们不注意,抢了酒便外门外跑。,跑了两步远,还是被若风给逮了回来。孩童身上的气味着实难闻,忍不住要让人捂鼻。
“你这小孩儿怎的不学好。”她捂住口鼻,最后还是放了下来,孩童在若风的怀抱里使劲地挣扎着,双腿在空中胡乱踹着,好不老实。
“莫乱动。”孩童压根儿不理会若风的喝止,他该闹腾还是闹腾着,最后更是张口便咬伤了若风的手臂,若风一时松手,连连后退,震惊地看着面前半大的孩童,不敢置信,孩童还是抢了酒壶跑了出去,带着让人不解的笑。
“若风!”不光是若风不敢相信,便是连酒娘也不可置信,待瞧清然若风的伤口时,她终于明白了,那份不置信是从何而来,伤口隐隐有黑气流动,恶化的态势更不容人有任何思虑的余地。
撕下衣裳的布条,绑在了伤口,待若风完成这一切后,她才猛咬了下舌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告诫着自己,不可乱走神,他们之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那多半是来自于她的,是那么的急切,控制着不住颤抖的双手,一杯酒大半倒在了不住冒黑气的伤口,黑气才止住,露出了牙印和向外翻着的血肉,那酒是酒仙大哥给她的。
她明白,大哥给的酒是让她用来自救的,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不能忽视自己所看到的,冒出的黑气是魔气,她不可能放任她的若风被魔气吞蚀,从而堕入魔道。
孩童入门时,他们其实已料到了其中的不简单,有哪个小孩能单手推开若风即将关上的门,可是酒娘更是知道,他只是一个孩童,她不能将他怎么样,且他亦是个凡人。
“此处已非寻常之地......”
“我知道,”她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这儿的人现在大半都变得不简单,可你不能因为这样而让我离开。”她后退一步,生怕他做什么动作,逼迫着她离开。
然若风突然笑着,放下衣袖,抬起臂将酒娘零散的发别至而后,动作自然,仿佛刚刚受伤的并非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酒娘想多了,我只是想让你保护好自己,韶关的脏东西实在太多,我不可能时时在你周边顾着你的安全。”
手轻触她的脸颊,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又想起了过往的事,他曾将他把发别在耳后,就像现在,一切都显得自然,她故意道:“那么若风你也多想了,我酒娘本事高深,何须去惧怕那些脏东西,只怕它们见了我逃都来不及!”
“哦。是吗?”他挑眉看她。
她一阵脸红,后知后觉,他在笑话她,方才真的是一个误判,她当然知道孩童身上沾了脏东西,她只是舍不得动手,因为,那是个孩童,普普通通的凡人啊。
她作势去打他,他却哎呦地叫唤着疼。
她亦吓得跑过去查探伤势,情意正浓,愿时时都能如此般,长长久久,永不变。她酒娘愿以灰飞烟灭做代价,,只愿无他人打扰,只愿恩爱在此时,只愿心满意足......
只愿老天能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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